幾年前，因為接連死了三個人，道館被查封，後來，又重新開起來，一直勉勉強強撐到了現在。

    到了道館，那地方實在市中心商鋪的二樓，整個二樓都是，被改裝了，很大。

    我到那的時候，道館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

    我抬頭往上看，才發現一個人坐在二樓的窗戶上，想往下跳。

    下面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那裏喊：“跳啊！快跳下來啊！”

    “這就二樓，跳不死的！”

    “怎麼還不跳啊！”

    “要跳你也找個高點的樓跳啊，這二樓摔下來哪死的了！”

    “得，我看他就嚇嚇我們。”

    耳邊的聒噪聽了令人很煩躁，我抬眼緊緊盯著那個在窗臺搖搖欲墜的人，唐湖和梁小畫在一邊，神色冷峻，一直在與那坐在一邊窗臺的人交涉。

    上面那人似乎被下面人的叫嚷蠱惑了，又往前挪了挪，唐湖和梁小畫的臉色更陰沉了。

    不過那人到底沒有跳下來，人群裡的人也有減少的趨勢。

    “就一個二樓磨蹭那麼久，跳下來又不會死，沒趣！”

    “誒……走了走了，反正都不跳，回家回家。”

    人群散的很快，不過兩三分鐘就已經走了大半。旁邊人的影響確實很重要，有第一個人看就有第二個，慢慢變成很多個，而第一個離開，也會有第二個，慢慢變成很多個。

    許是看那些人漸漸散了，或許又是人群裡的冷嘲熱諷刺激到了他，那窗臺上的人忽然大喊一句：“你們別走！”

    大家被他這麼一喝嚇住了一秒，猛的抬頭看他，下一秒，他的身體便在大家眼裏，一直往下栽，直到，一聲悶響。

    有人聽到聲音，立馬刻薄地說了一句：“死了沒？沒死趕緊送醫院吧！”

    “這跳下來也傷不了多重，說不定還不用送醫院呢。”

    但是，這句話說完，周圍一陣沉默，一時沒人再接話。

    我死死盯著地上趴著的那個人，周圍洇了一灘血跡，而他的眼睛，死死地大睜著，卻是再也沒有眨過。

    “死了。”我輕輕說了一句，嘲諷的眼神看向那剛剛說風涼話的人。

    他也看著我，眼睛忽然一下瞪了起來：“你看著我幹嘛！又不是我弄死他的！”

    我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把視線移開，正巧瞎道長從二樓下來，皺眉看著這裏。

    他最先去查探那具屍體，先是探了鼻息，接著又摸了頸脈，才緩緩道：“死了。”

    梁小畫看著屍體皺眉：“二樓跳下來，大家都以為不會死，人卻死了。”

    二人無言，唐湖轉過來，大概剛纔便發現了我。

    “他怎麼死的，你看見了嗎？”唐湖皺眉走過來問我。

    我沒有答話，邊上立刻有人搶先道：“就跳下來，就死了，我看的可真切了！”

    唐湖瞥了那人一眼，又看我一眼：“走吧，回警局。”

    我這會纔看見那邊有很多穿著刑警衣服的人在偵查，那人一掉下來，他們便立刻過去各種檢查。

    唐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往那邊看了一眼，解釋道：“這次以他們為主，我們輔助。”

    “這案子雖然有奇怪的地方，但是兇手是人類沒錯，而且，應該不止一個。”唐湖說著，便拉著我走。

    我們上了警車，我靠著窗，唐湖就挨着我。

    “怎麼？不是不來嗎？”他冷眼嗤笑一聲。

    我瞥回去，全然不在意：“我知道那人的死因。”

    我這話出口，倒是梁小畫皺眉看過來：“他不是摔死的？”

    “二樓摔死的機率極低。”

    聞言梁小畫和唐湖皆皺眉看著我，我亦回看，兩邊僵持了良久，唐湖神色纔有鬆動。

    他把頭往後仰了仰，弄出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後眼睛緊緊盯著我：“說說。”

    我看著他，把我自己所見描述了一遍。

    “他當時跳下來的時候，下面一根很尖銳的短刺在那裏，鐵的。你們到時候去問法醫屍檢結果應該就知道了。”

    我輕說著，梁小畫皺眉：“但是，那下面不可能有這東西啊……”

    “嗯，突然冒出來的。”我說著，他們的臉色更加難看。

    那時候確實是，我看著男人往下掉，地面上忽然出現一根短刺，真的是憑空出現。

    因為我看見，一個黑影從那裏離開。

    只是一閃而過，除了一個影子，什麼都看不清。

    瞎道長和梁小畫都不再說話了，我們回到警局的時候，屍體不久便到了，一進門便送到了法醫室。

    送過去之後，那刑警拍著衣服出來，瞎道長看他一眼，凝眸問道：“怎麼死的？摔死的？”

    那人愣了一下，纔回神搖搖頭：“不是，鋼刺刺穿了半個腦袋，扎死的。”

    聽著這話，唐湖垂眸，沒有再問話，那刑警見他不再問什麼，往一邊走了。

    我看著他，道：“我沒說錯吧。”

    瞎道長瞥我一眼，對一邊的蘇一鳴道：“查下監控。”

    蘇一鳴趕緊把那段路的監控調了出來，監控拍的還算清楚，從他上去到後面路人圍觀，再到後面跳下去。

    他跳下去之後，監控清清楚楚地拍到了那根鋼刺，前一秒還沒有，下一秒就出現了，真的是憑空出現，但是怎麼冒出來的卻是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蘇一鳴看著放大分解的圖片沉吟，皺眉摸了摸下巴，唐湖和梁小畫皆沉默。

    “他為什麼要跳樓？你們說了什麼？”我皺眉看著唐湖。

    因為根據監控，本來還好好的，唐湖進去之後，過了不久，他便跑出來坐在了窗臺上一副要往下跳的樣子。

    唐湖看著我，梁小畫也看著我，蘇一鳴和我則疑惑地看著他們。

    良久之後，還是梁小畫鬆口了。

    “我們進去調查最近死的那些人的可能死亡原因，然後問到他的時候他情緒很激動。”

    梁小畫沉默了兩秒，估計心裏也很無語，才緩緩說：“他非要以為我們懷疑他，懷疑他是兇手，然後他說，他和屍體一起死了，來證明清白，然後就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