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走陰奇案(一)
瞎道長冷眼看了我一眼,並不應。
我們去三叔公家裏的時候,老人家已經睡了,他去敲門,我立馬拉住他:“我說你真是厚臉皮,人家都睡了,你還去打擾人家?”
瞎道長看著我,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點道理。
“那行,那我們就偷偷進去。”他說著,一個翻身翻過了那圍著小院的籬笆。
我看著他矯健地翻過去的身影,額頭幾條黑線劃過,他還真是臉皮厚。
想著,我也跟著翻了進去。
那天晚上我們悄悄在三叔公的屋子裏睡了一覺,第二天天還未亮就偷偷摸摸地走了。
我們出了村口,這會我又沒了主意,轉而問瞎道長:“我說,我們要去哪裏?”
瞎道長看我一眼,臉上忽然出現羞澀。
沒等他說出來,我就知道他這臉色什麼意思,先一步說了出來:“你要去找江玉英?”
說完這句,瞎道長橫我一眼:“行啊,小子,你都成精了。”
我伸手扶額,不客氣道:“老瞎子,你還真是臉皮厚,你都這麼辜負人家了,還這麼三番兩次跑去煩她?”
瞎道長聽見我這話,神色立馬不悅,臉有些漲紅:“我這是……我,我想挽回!”
瞎道長這話說的認真,我也不好意思打擊他。
讓一個女孩無緣無故地等了二十年,還把人家保命的寶物拿走,人家來要還不願意還,雖然最後還了……不過瞎道長在感情這方面的定義就是一渣男,我要是江玉英,我就絕對不搭理他。
不過那江玉英應該還是喜歡瞎道長的,從上次見就能看的出來。
那江玉英應該也算他們道觀一枝花,我再看看瞎道長,一身道袍,小麥膚色,五官還算端正,不過到底是人到中年,有一點點的油膩。
長的還算端正吧,但也不至於讓一個女人為他要死要活二十年,看來,我得重新審視一下瞎道長了。
不過,就在我審視的時候,瞎道長忽然出聲打斷我:“看什麼看!你是不是覺得,江玉英喜歡我瞎了眼了?”
我看著瞎道長,插科打諢:“不,瞎了眼的是你。”
對哦,瞎道長還瞎了眼,嘖嘖,英姑都是什麼審美。
“屁話!老子瞎了眼看的比你還清楚!”
瞎道長大概是真的急了,髒話都出來了,我也不想與他爭了。
我們等到天亮,坐著摩托回到了M市,又搭了高鐵回離城,接著,便往江玉英那個村子跑。
再次回到這個村子,瞎道長明顯有點膽怯,走路都走的極慢,似乎不知道怎麼面對英姑。
我看著他這模樣,不由得想笑。
“誒!”我推他一下,戲謔:“你不敢見她又往這跑?”
“我說,二十年前你慫,二十年後你還這麼慫?”
聽到這話,瞎道長不悅地瞥我一眼,不過沒有反駁,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慢。
我實在看不過去,拽著他就往那江玉英家裏快走。
直到到了那小白樓,我們站在坡下,瞎道長死活不願上去,我真是受夠他這磨嘰勁,二話不說,把他拽上去。
然而,站在大門口,我忽然愣住了,瞎道長也愣住了。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腦子還是,懵的,嘴裏喃喃:“怎麼會這樣……?”
那本來圍牆外的鐵門上,居然貼著封條。
一個巨大的“封”字,看得人膽顫心驚。
“不應該這樣的啊……”瞎道長還是一副驚著的模樣。
我任他在那裏,跑下坡,正好碰見一個去幹活的村民,我立馬抓著他指著坡上的小白樓:“那江玉英家怎麼了?為什麼被封了?”
那村民被我這麼一問忽然驚著了,又看了看那棟樓,才緩緩開口:“英姑啊……做法的時候把人害死了,已經被抓走了,家也封了。”
說完,那村民便扛著鋤頭走了。
“什麼……”我愣在原地,如遭雷劈。
等我回到小白樓前面,看見瞎道長就沿著牆角坐了下來,神情好像很頹廢。
我走過去,挨着他坐下。他立馬出聲:“不對啊,怎麼會這樣呢?”
我覺得他應該隱隱猜到了,英姑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我看著瞎道長,把剛剛自己問到的情況告訴他:“村民說,英姑她……做法時把人害死了,已經被警察抓走了。”
“什麼!”瞎道長立刻側著看著我。
“怎麼可能?!不可能!”瞎道長滿臉不信,似乎很相信英姑的實力,又似乎是因為別的事。
“那走陰,最多就讓陰間之人上來和陽人對話,跨越陰陽兩界,那陰鬼不可能有力量害人!”
瞎道長一直搖頭,滿臉不可置信,我只好一頭冷水兜下:“但是,確實是,英姑作法時,那委託的人死了。”
瞎道長瞪我一眼,嘴裏喃喃:“這事一定有蹊蹺!”
“走!”他站起身,徑直往下走,我疑惑地看著他:“去哪?”
“去找英姑,我要找她問清楚,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蹊蹺。”
我看著瞎道長那義憤填膺,滿臉不信的神情,嘆了口氣,跟上去。
其實這事已經上了離城的新聞,畢竟神婆之類的有關鬼神的事情都是比較難以琢磨的,而這種迷信的事,也是比較抵制的。
所以,英姑的刑罰也是極為嚴重,判處死刑,緩刑兩年。
看見這個訊息時,瞎道長雙目欲裂,目光就像要噴火一樣。
並且,當我們提出要去看英姑時,那些獄警居然不同意,說是死刑犯暫時不準探監。
瞎道長在一邊氣的直跳腳,等我塞了一筆錢過去,那獄警看我一眼,才勉強同意讓我們進去看五分鐘。
等瞎道長進去時,目光已然染了許多堅冰。我知他是極為不滿那些獄警,直到進去,他還低聲罵了一句:“這渣滓!”
不過我們到底是見到了英姑,她一個人一個牢房,說是房間其實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空間,在裡面呆著誰都都能憋出抑鬱症來。
我們見面不是在牢房裏,而是面見犯人專門的面見室,中間隔了塊玻璃,兩人只能靠打電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