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好奇的是，這些東西真的能煉製那所謂的長生不老丹嗎？

    誰知道呢。

    我不再猶豫，腳跨出去，便見那一直立在院子裡無頭的林敏，剛剛十六和我說話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那裏，這會見我出來要過去，飄飄忽忽地往前走給我指路。

    我跟著他過去，十六拉著我，又問了一遍：“你真的要過去？”

    我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肯定地“嗯”了一聲，然後趕緊跟著林敏走。

    我不去看後面的她神情如何複雜，因為那九百九十九個孩子是多麼不幸，而且，皇帝下令收集九百九十九個孩子要挖心，爲了滿足一己私慾，這是多麼驚世駭俗的一件事。

    就單不是爲了那些孩子，僅僅為我積陰德，我也得把這些孩子給救出去。

    十六見我心意堅定，知道勸不動我，自動隱了身形，消失了。

    我跟著林敏往前走，這院子很大，不過與其說是院子大，不如說是宮殿分佈複雜。

    因為這個院子除了那個主殿，還有很多錯落分致的偏殿，差不多大小，零零散散地分佈著。

    林敏把我帶到這個這裏，便沒再動了，我知道他的意思，那些孩子，應該就藏在這些偏殿裡。

    每個殿門口都有兩個侍衛把守，沒有巡邏，我猜，皇帝也害怕這事被別人知道，能削減人手就削減人手。

    我看著這些守衛和宮殿，這麼多孩子以我一己之力肯定救不出去。而且，現在尚不明白，這些孩子的父母是誰。

    這樣怎麼救。

    “我說，你來，還不如不來。”十六這會幽幽地站在我身後，幽幽地開了這麼一句口。

    我瞥她一眼，又觀察著那些侍衛，邊道：“你很希望我什麼都做不了嘛。”

    “我是希望你別趟這趟渾水！”她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

    我轉頭看她，明顯地瞧見她眼裏的惱怒，便朝她安撫一笑：“你放心，你主子我也不是個廢物。”

    她還要再說什麼，我回頭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十六被我這個姿勢一噎，欲言又止。

    我不再管她，雙手結印，一直在念咒語，許多凡人看不見的咒文從我嘴裏念出，飄飄揚揚地飛在天空，籠罩著整個宮殿。

    這個過程一直延續了三個小時，我纔不堪重負，冷汗涔涔，差一點就倒了，還好十六及時扶住我。

    “你怎麼了？你剛剛在幹什麼？”十六皺眉看著我虛弱的模樣，有些急迫地問。

    我沒搭理她的那些問題，朝她道：“回府，快點。”

    她倒是個聰明的女人，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抱著我便一個輕功飛身回了林府。

    回到我的房間，把我安置在床榻上，她擔心地拂去我沾在額頭黏溼的碎髮：“你怎麼了？”

    那個大陣是以我的生命為基礎燃燒的一個大陣，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用它，不過我心想反正我現在是揹着林修的命，而林修本就是個死人，燃燒生命倒也無妨。

    不過因為佈陣需要耗費大量心神，燃燒生命更是透支了我的身體，我現在需要好好調養。

    “我沒事，你先出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我虛弱地開口，嗓子乾澀的厲害。

    只是我到底是太虛弱了，說完這句，眼前便一黑，居然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晨光熹微，額頭上好像有什麼東西貼著了，邊上好像也有一個什麼東西壓著。

    我往邊上一看，看見十六安靜地坐在床邊睡著了。

    她睡覺的時候，還是帶著面罩。我心念一動，把那面罩輕輕拉了下去。

    這會再看，只看見一張柔和的睡顏，眉目細緻，溫柔如水。

    不過即使是睡著，我還是看見了她眼底輕而易見的疲憊。

    許是我的注視讓她有所感覺，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慢慢清醒了過來，一醒便驚了一下，朝我看過來。

    我們就這樣在安靜的空氣中，視線相撞。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她有些擔憂地看著我：“你感覺怎麼樣？”

    說著，她熟練地把我額頭上的溼布條拿走，在一邊的水盆裏擰了擰又小心翼翼地給我擦臉。

    我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做這些事，心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五味雜陳：“你……昨天一直在照顧我？”

    她聽到這話展顏一笑，挑眉看著我：“除了我誰還會理你？”

    這話聽起來並不是很舒服，但是我聽著，又覺得心裏哪根弦被觸碰到了。

    “謝謝。”我嗓子乾啞地道了一句謝，她卻奇怪地看過來：“你可是我主子。”

    “昨天你怎麼了？”十六小心翼翼地看著我問了一句。

    我這會纔想起昨天的事，昨天不惜以生命為代價布了那個保護陣法，才導致身體虛弱。

    不過那個陣法以生命為代價，饒是那國師道行再高深，應該也破解不了。

    “昨天沒事，那些孩子怎麼樣了？”我看向十六，她只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會我倒想起來她也和我一樣剛醒，想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這樣想著，我掙扎著站起來要去那邊看看什麼情況，只是這具身體現在太虛弱，一動頭就開始暈了。

    見我要起來，十六馬上過來扶著我，好不容易把我扶著坐了起來，想要下床卻是不可能了。

    “你想過去看看是嗎？”十六皺眉看著我：“你這樣下地都困難，還想混進去看？”

    她說的確實有道理，但是我得知道那裏的情況，得知道那個陣法有沒有起作用，那些孩子是不是還活著。

    如果我不能去的話，房間裡還有一個人可以去，所以我麵露請求地看著十六。

    她看著我，眸色莫辨，語氣有些冷：“你想讓我去？”

    “只是去看一下那邊的情況，我知道你可以的。”

    我請求著，十六瞥我一眼，神情大有不樂意，不過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來。”她說完這句話快速地離開了。

    十六走後，我躺回床上去，思考要怎麼對付那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