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村頭死屍(三)
我點點頭。
“茅山上的弟子我都認識,裡面可沒有你。”村長忽然目光幽深地看著我。
還是一個知情的老頭?
“我是中途過去拜師學藝的,學了一年就下來了,只能算半個茅山弟子。”
我輕輕解釋,然而那村長眼神更加古怪地看著我:“茅山上,可不收半路修道的弟子。”
“你到底是誰?”
村長那雙眼睛迸出光來,即使這麼大年紀,但那雙眼睛看起來還是很壓迫。
“……”他懷疑我的身份,我應該如何解釋呢?
“村長,我真是茅山上的道士。”我輕輕說著,從包裡一陣翻滾,卻沒找到什麼。
不過,偶然看見我的手腕,我趕緊把手腕亮出來。
“不知您知不知道,這是茅山上一種特殊的武器……”
我話還沒說完,他便接了口:“山上僅存三把,一把竟給了你。”
他仔細看起我那袖劍來了。
這是一個很巧妙的機關,當劍收起來時這只是一個很普通的手環,但是催動機關,劍就能出來。
一柄稍短些的劍,大約四十釐米,一柄稍長些,應該有六十釐米。
不過當村長看到那袖劍上小小的天字時,驚詫:“你是……道天的弟子?”
我亦驚異,沒想到這老頭還認識瞎道長。
“我半路修道,算不得他的弟子,只能算他晚輩。”我謙遜道。
村長看我一眼,眼裏神色複雜,我也不願去多想。
“好,暫且相信你是茅山上的人吧。”村長這麼說著,就要走。
我看著他,忽然有的不知所措,我是要跟上去呢還是要跟上去呢?
不過下一秒,我看著廣播員說:“那屍體在哪?”
“還有一塊牌子在屍體上,得儘快拿出來。”
這會廣播員忽然麵露難色。
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說:“屍體都給安葬了。”
“…那東西應該一起被帶下去了……現在總不能刨墳吧……”
聽著他的話,我皺眉,確實,剛下去就刨墳,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們家人也不會願意。
:“大師,反正那東西都被帶到墳墓裡頭去了,應該沒什麼事吧,就讓它留在那裏也可以吧。”播音員輕輕說著。
我略一思考,也行。
“你確定沒有木牌了吧?”我最後問了一遍。
他慢慢和我算了一筆賬:“總共十塊,當初看見屍體的時候劈了一塊,接著他們拿出三塊又劈了,在張光輝家劈了兩塊,村民大會上劈了三塊。”
“剩下一塊在墳墓裡,您看,不多不少,剛剛好。”
聽著廣播員的話,我點點頭。
既然事解決了,那我就走了。
見我提腳往外走,他一把攔下我:“哎……大師您要走了嗎?”
我點點頭,牌子都銷燬了,也沒有什麼事了,我不走留在這裏幹嘛?
“大師,您先留下來吧,萬一村子又出了什麼事呢?”那廣播員攔著我,目光倒是很誠懇。
不過我雖然不急著下山,但是在這村子浪費兩天無用功我還是不願意的。
“要真有什麼事,你就打我電話,我先走了。”說著,我報了個電話號碼給他。
那廣播員存完號碼,我就要走,他又一把拉住我:“大師,您真的急著走嗎?”
我一下推開他的手,語重心長:“你不是存了我號碼嗎,要是發生點什麼意外,你就可以打我的電話,我隨時還可以再回來。”
“而且茅山離你們這麼近,你們也可以上山去請個道士下來。”
“我現在,要去紅塵。”說著,我說了一個道家用語。
撥開廣播員的手,我快步離開村子。
折騰了大半天,再回到那條路時,本來躺著的屍體已經不見了,看來是他的家人收走了。
現在已是晌午,正是一年春天好景色,太陽掛在那,曬得人睏倦地想睡覺。
我徒步下山,又走了好久,終於見到第一個鎮子。
我在鎮子的賓館住下,打算明天坐班車再轉高鐵回離城去。
在賓館住下,我拿出手機。
這一年幾乎沒怎麼玩手機,編輯那稿早已經用完了。
不過網站的規定是簽約作者一年之內要釋出一篇不少於二十萬字的作品,我自然是達到了標準的。
匆匆把寫著的那本結了,那已經幾百萬了,之後和編輯說想停一段時間,要休息一陣,他也沒一直催我了。
只是沒了稿子的牽絆他發訊息發的沒那麼頻繁了,偶爾兩人有空便聊聊天。
賓館就在鎮子的中心,房間倒還算整潔。
我洗了澡,又看了會兒書,拿出手機隨便亂看。
我平日裏關注了很多恐怖靈異之類的事件,很多時候真正沒有素材自然就從這裏找靈感。
就這麼玩玩看看,時間轉眼到了九點。
睏意襲來,我正打算睡,忽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我皺眉,掛掉。
那電話又再次打了過來,我按下接聽鍵:“喂?”
對面沒有聲音,我皺眉,又喊了聲:“喂?”
對面依舊沒有聲音,就當我準備掛掉的時候,聲音突然傳出來了。
“大師……”這稱呼,這聲調,是村子裏頭的廣播員。
“怎麼了?”我輕聲問著。
那邊沉默了一陣,才傳來驚恐的聲音:“又……又死人了……”
“什麼?”我皺眉。
按理來說木牌都銷燬了,怎麼還是會死人。
“你說說怎麼回事?”我沉聲問著電話另一邊的人。
“死的是張光輝的母親……沒有木牌,人還是死了……”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皺眉,倒沒想到還會有這麼一出。
“大師,你現在在哪裏啊?”那邊忽然問道。
“我在鎮子的旅館裏,明天我就去找你。”我輕聲說道。
那邊卻頓了聲,許久,才傳來更為驚恐的聲音:“鎮子、鎮子哪裏有旅館啊!”
他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氣息不穩,好像害怕到了極點。
然而這話一出,我也頓住了。
“鎮子裡……有一家悅龍賓館,不是嗎?”我沉聲問著,但心裏已經起了警惕,似乎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僵局。
“悅龍……悅龍……”那邊好像真的快要哭了:“悅龍賓館三年前就被火燒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