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進入主棺(一)
我與那絡哥對視一眼,後者面無表情地轉開了頭,弘哥拿著刀走在前面,像開路的山神一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前進發。
沿著路直走,昏暗的燈光下,亂晃的白色手電筒的光把氣氛搞得很詭異。
一行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的可怕。
“反正路上你都會死,還不如自己先解決了自己。”黑暗裡,那南子用跑到我耳邊吹氣。
我的心神一陣盪漾,差點就要當場了斷了,還好及時穩住了身形。
料是脾氣再好,被他這樣不厭其煩、防不勝防地地叨擾,我也是一股煩悶,張口就吼了回去:
“滾!”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麼呢!還不快走!”話音剛落我便被那絡腮鬍的大喊踢了一腳,身體往前傾差點絆了一跤。
“還有你!做俘虜就該有個俘虜的樣子,你還敢吼人!”說著對著我的後腦勺又拍了一掌。
大家尚是男人,那絡腮鬍一次又一次侮辱我,我真是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奈何手上綁的緊,想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而另一邊,那南子正陰森森地看著我,眼裏閃著志在必得的光。
完了,他這是相中我、認定我了啊。
這會可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於是我悄無聲息地往絡哥身邊靠了靠,讓那陰險的不知修了什麼邪魔歪道的小子沒有可乘之機。
人體的心脈結構極其複雜,所以很容易在這一帶迷了路。
不過想來這麼一個偏遠之地的小王朝,又是古代那尚無什麼現代技術的時候,對人體的研究便止於筋脈吧。
所以只要熟悉那些筋脈,也並不是特別難。
但難的是,我並非中醫,對筋脈只是偶有涉及,並不懂得多少。
走了一段,足足六條路顯了出來。
“走哪條?”絡哥沉聲問了一句。
走哪條?我也想知道走哪條。
這六條路,一模一樣,一眼往過去,一片漆黑,手電筒照過去,照不到邊。
我凝了心神,問:“你們中誰懂中醫的?就是那些人體筋脈?”
似是見我沒了轍,那絡腮鬍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老子要他媽知道還找你幹什麼!”
說著又要打過來,我往邊上一閃,躲了開來。
這人真是過分,真當我是病威了是嗎?
那絡腮鬍見我躲閃,一雙眸子怒意更甚,揚起刀就要砍過來,我腿一掃,先把那刀掃離了他的手。
一大塊鐵器跌落在土面上的輕微的碰撞聲,在我聽來真是悅耳極了。
“生而為人,勸你善良。”
我冷冷地看著絡腮鬍。
他愣怔了一秒,反應過來什麼事之後,怒意更甚,一雙眸子簡直像灌了火一般,撿起刀朝我便砍過來。
我手腳被綁住了,如今只能用腳閃躲。
幸好,絡哥把那彪形大漢攔了下來。
“別鬧了,他有用的很。”他眸裡也是刺骨的冷,那冰冷一把把弘哥眼裏的火熄了。
絡腮鬍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絡哥一眼,冷哼一聲,拿著他的大刀往旁邊站了,似乎是不想多理我。
他一走,絡哥便伸手拍打我的肩,警告道:“你也是,老實點!”
“俘虜就該有俘虜的樣子。”
俘虜什麼樣子?活該被人白打嗎?
我想著方纔我過把那絡腮鬍的刀踢落了,他就叫囂著要殺了我一樣。
呵,我在心裏冷笑,這一幫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好了,現在我問你,走哪條?”絡哥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對著門看了一會,正面對著第三條路,才肯定道:“這條。”
確定完路,隊裡的人都狐疑地看著我,顯然不太相信我。
絡哥也皺了皺眉,沉聲:“希望你沒有騙我。”
“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他的聲音像在北極凍了萬年的寒冰,涼的直擊人心。
我聳聳肩,並無畏懼,那一直沒有言語的笑面一手提了我,把我提到路的最前面去。
“你,開路。”
這會他依舊一副笑臉,就像畫好了貼上去的一樣,很標準地露了牙齒,彎了眼睛,臉上卻不見一絲褶皺。
我看了看前面幽深漆黑的路,想來聽那人的應該沒錯。
這麼想著,我便提腳往裏面走去。
這依舊是一條黑漆漆的路,越往後黑色愈甚,手電筒照過去就像透了層層的厚黑紗一樣,亮著的光也很昏暗,即使亮著卻連腳下的路也看不清了。
這樣漆黑的環境,人心尤其散亂。
但我倒是沒想到,這一支隊伍像受過專業訓練一樣,他們依舊踏著沉著穩健的步伐往前走。
我停了腳步。
“幹嘛停下來。”這話從笑面嘴裏說出來,不是疑問句,我能聽出他話裡危險的語氣。
這樣的環境,他似乎有所預感,他們被騙了。
我並不答話,只聽得周圍倒吸涼氣的聲音,有個沒說過話的人用那微弱的手電筒照著笑面,聲音有些顫抖:
“恆哥,你背後,有、有個東西。”
所有人都看著笑面的背後,在這濃墨的漆黑中,那抹白是多麼的耀眼。
她靜靜飄在笑面的背後,對著他的頭比劃著,一會用嘴,嘗試著大小,一會用手,看著指甲的長短。
這女鬼長的本來就駭人,如今做著這詭異的動作,更加令人膽寒。
很多人那電筒的手已經顫抖了,但他們到底沒走。
笑面似乎已經知道背後有什麼東西了,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們,緩緩轉頭。當頭轉過去那一刻,那女鬼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張開大口就朝著他過去似是要生吞了他。
那一張大口離得尤其近,映在笑面眼裏我看見那一瞬他有輕微的呆滯。
女鬼已經逼在眼前了,而那一瞬,所有人都下意識閉上了眼,不想看笑面的慘相。
當然我除外,而除了我還有另一個人。
那女鬼已經張開了她那張大口,眼看著笑面就要被吞進去了,但是一道殘影閃過,劍揮了出去,女鬼被一把劈了出去。
絡哥救了笑面。
這會我不由得對這個長相俊秀的青年在意起來了,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這份沉著冷靜和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魄力卻是極為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