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在溫暖中醒來,全身被靈力包裹著,很舒服,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沒感覺到寒冷,臺座上的燭燈忽明忽暗,她轉頭,一張熟悉的臉龐入眼,起身,便朝那身影跪了下去,聲音哽咽:“主持。”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像個小孩子樣無所顧忌的訴說心中的委屈。
身穿一襲灰色僧袍的主持眼中閃過一絲悔恨但更多的是心疼收回伸出去的手輕嘆一口氣滄桑開口:“殿下,您這又是何必呢。”
她垂下眼眸朝主持拜了一拜:“如今琉璃能想到的,只有主持了。”
“阿彌陀佛,老衲不問世事多年,殿下怕是找錯了人。”
“主持肯接受琉璃的這一跪,不就說明主持沒有棄琉璃於不顧。”
“你…哎!”主持重重嘆了一口氣:“事已成定局,我又能如何。”
她沒說話,從腰間掏出一塊金令,放在臺座上,金令在黑暗中發著它獨有的光芒,很是灼目。
主持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儘管主持眼底的震驚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她看見了,她輕聲開口:“八年前,九州大亂,戰火燒紅半邊天,百姓苦不堪言,突然出現了一支不知屬性的末影人,以雷迅之勢解決了戰亂,從此渺無蹤影,沒人知道他們是誰,他們只聽命於金令,而金令的擁有者只能是九州的王。”
主持的表情嚴肅起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她說的不卑不亢。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主持看上去有些生氣。
“不,您必須幫我。”她說的決絕,抬頭望著主持輕輕開口:“國師。”
住持眉間微抬,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您教我學識的第二年。”
主持大笑兩聲,他要是沒記錯,那時她才十二吧,聰明,真是聰明。
瞬間,他大手一揮,一身玄服的英俊青年重新站在她的面前,開口是一副極穩的嗓音:“你很聰明,也很愚昧。”
青年將臺座上的金令拿在手裏把玩又扔回她懷裏:“這塊金令的作用你比我更清楚,拱手讓人?你當真是愚蠢?””
她扯了扯嘴角瑤瑤頭:“您不懂。”
青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沒人會這麼愚蠢,但剛剛那三個字,他竟聽出了無限的淒涼,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於心不忍,他低聲開口:“為什麼,你父皇對你說的話,難道你都忘了嗎,爲了一個男人將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相讓,值得嗎?”
國師是生氣的,他話說的這麼明,這丫頭就是不肯聽,跟她爹一個德行,倔驢。
她先是一愣,繼而沉默,那個遙遠而又清晰的背影又再一次的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那番誓言,她又怎麼敢忘,可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誰而戰,又是為誰而活,靠著殘破的意念支撐到現在,有些事有些人,她真的不想在管了,心中泛出的苦楚,哪般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朝著國師又是一拜,放低語氣:“一切是我的錯,我辜負了父皇對我的寄託,辜負了您對我的教導,可是百姓無罪啊,如果我再一次的發起戰亂,受苦受難的永遠都會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師傅,您不是也說過嗎,我雖然不知您後之人是誰,但您肯為我父皇守在若安寺,想來,是真的為楚國好,難道您就忍心看到楚國百姓流離失所嗎。”
抬頭見國師有些動容她換口氣繼續道:“百姓要的是一個能給他們帶來安康生活的人而不是一個君王,他的才華我有目共睹,他不會虧待楚國的子民,歷代末影人只會守護擁有東方血脈的楚氏一族,若是被他們發現有旁的人篡位奪權,一定會誅之。且九州並不安生,人人都盼著我發起戰亂,可我不能遂他們的願,用我一人換九州安寧,很值得。現在,他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坐穩那個位置,拿著這塊金令,他事事都順暢些。”
她說完將懷裏的金令重新放到國師的手裏,這次國師沒有拒絕,只是低頭睨視著她:“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