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青丘(下)
慕容止用力的掐了掐她的手心,略帶怒氣的聲音響起:“再這麼盯著別人看,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不輕不重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見。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嘴角發現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液體,發現自己上當受騙後,她本想找他理論理論,可一抬頭,就對上了眾人的目光。
就連地上跪著的兩個人都紛紛將目光對準了她,她尷尬的將放在嘴角的手往上挪了挪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的往上看,開口道:“今天這天氣真不錯啊。”
嵐兒嘴皮輕扯,在一旁毫不留情的拆她的臺道:“殿下天是灰的…”
她尷尬的趕緊將手放了下來,瞪了一眼嵐兒,又狠狠剮了一眼慕容止,用力反掐回去,好像在說:我不要顏面的嗎?
見慕容止還在笑,她就更加不爽了,增加了手中的力度,但她沒有想到慕容止直接將她整個隻手都握在掌中。
這下她可真脫不開,也不好搞太大的動作,只能用兩隻眼睛狠狠的盯著他。
就在這氣氛緊張的時候,那隻白狐族不知抽了什麼風,噌的一下站起來,強行將她和慕容止分開了。
她見白狐一臉怒氣騰騰的看著她,疑惑著縮了縮脖子,她綁著白絲帶的啊,她又怎麼惹到他了?
那狐族族長冷彥隨之也站了起來,怒斥道:“冷殤!不得對帝君帝后無禮!”
原來他叫冷殤啊,她暗暗的記下這個名字。
冷殤將目光從她的身上收回來,冷冷開口:“這裏是聖地,容不得旁人對他不敬重,要打情罵俏請出去!”
“冷殤!”
那狐族族長冷彥似乎要被氣炸了。
冷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一點兒也不想看見他們兩個這麼親密。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別人搶了自己心愛的事物一般,令人窩火。
而對上了那所謂的帝君的時候,他就更加不喜歡,但自己到底還是敗給了他氣焰,再怎麼也高不到哪裏去,只是看不慣自己父親面對仇人的那副嘴臉。
他轉過身去,對著自己的父親冷冷開口:“你不配當這個族長!棄自己的女兒於不顧,拋棄整個狐族的存亡,對著這個黑白不分的暴君阿諛奉承,冷彥,真有你的!你竟然可以視若無睹,但我不能!”
冷殤滿臉的怒意,渾身都散發著駭人的殺氣,灰濛濛的天空上閃過幾道可怕雷電。
她驚的縮到了慕容止的身後,畢竟在生命面前面子什麼的,是可以不要的。
她見冷殤因為怒氣,那頭好看的銀髮幾乎都要豎起來了,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個畫面:一隻全身炸毛的白狐。
想到這裏她沒憋住,笑出了聲。
慕容止突然轉過頭來盯著她看,那雙黑漆漆的雙眸中似乎能透過她的眼睛看見她心中所想,那雙黑眸看著她心中直發毛。
冷彥黑著一張臉,面對自己的兒子是又愛又恨,無可奈何之下掐了一個訣,毫不留情的打在冷殤的身上。
冷殤毫無防備的又被打回了原形,變回狐狸形態的冷殤咬牙切齒的冷彥的身上撲去,可惜纔剛跳起來,就被一個球形狀的屏障給罩在了其中。
冷殤又急又氣,用力的抓了幾次都沒能從那屏障中,但他的靈力被壓制了,完全施展不開,怎麼也打不開那球形的屏障。
冷彥族長的聲音想起:“回去!面壁思過!”他揮了揮手,那球形的屏障就飄飄然的飄了起來,往山下飄去。
冷殤不甘心的炸著毛,雙眼瞪得老大,彷彿在說:王八蛋!王八蛋!
可惜那球很快就飄不見了。
慕容止收回目光,道:“既然人都送走了,冷彥族長可以講了吧。”
冷彥的眸子立馬就黯淡了下去,看了一眼毫無生機苦情靈樹,重重地又嘆了一口氣,面朝著苦情靈樹又跪了下去,雙眼充滿了悔恨和痛苦,滄桑開口:“帝君這件事情您可以不管,一切都是我的錯,要如何我沒有半句怨言,只是……”
“只是什麼?”慕容止氣憤的接過話:“一年前我就警告過你,逆天而行,是要食惡果的,你卻不聽勸告,執意做那逆天換命之事,我爲了告誡九州,只能將你整個狐族從整個九州上除名,讓你長長記性,沒想到你任一意孤行,但在看到青丘如今的情形,想來是這苦情靈樹遭了反噬吧。”頓了頓,他又道:“應該還死了不少狐族的人吧,若不是我路經此地被你家小公子誤打誤撞得知了這件事情,你還準備瞞我到何時,或者說你還想用多少狐族的子孫的命去填補你曾經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