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出事了
宋鬱不再耽擱時間,離開處裡開車直往櫝元家奔去。
宋鬱輕車熟路地找到櫝元,慌慌張張的模樣完全沒了往日半分穩重,汗水浸白皙的襯衫,流水線一般的線條若隱若現。
櫝元哽咽了一下,小步子過去招呼宋鬱。
可見宋鬱扶著門框俯身喘著粗氣,豆粒般大小的汗珠連成串一般地從額頭上掉下來。
櫝元有些莫名其妙,他跟宋鬱認識有十幾年了,讓宋鬱如此慌張的事情真的是少見了。
“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櫝元差人去拿巾來,自己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宋鬱。
宋鬱上前握住櫝元的手,神情頗為為難:“櫝元,這次你一定要幫我,我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
倘若是宋鬱自己的事情,櫝元當然會義不容辭。可是如今出現了一個白戎,櫝元無法判斷,宋鬱的這個忙是否跟白戎也有關係。
“宋鬱,不是我不幫,只是我恐怕自己也是有心無力。你也知道,我們櫝家從來不跟有什麼牽扯,你我是朋友,這沒有關係。倘若讓我幫的忙,跟外頭有關,不好意思了宋鬱,我可能辦不到。”
櫝元連連拒絕宋鬱的請求,宋鬱搖了搖頭,解釋道:“其實是……”
“你到底是執意要做什麼?”
櫝元跟宋鬱是多年的好朋友了,自小同窗,直到畢業,一人繼承了家中生意做了商人,一人在謀了官位。
這麼多年,他眼中的宋鬱從來孤傲,沒有為任何事求過任何人,即使再困難的事情,始終他也可以自己解決。
而如今,他竟然來求自己幫忙,宋鬱到底是執意要做什麼,這一切都讓櫝元百思不得其解。
宋鬱沒有及時回答,而是陷入了一陣沉默。
櫝元的質問又打破了這番沉默:“宋鬱,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還是要瞞著我嗎?”
“櫝元,我不是要有意瞞著你,只是有些話我說出來恐怕你一時難以接受,不過這件事情,就算是被查出來,我也不會牽扯到你的。”
櫝元笑了兩聲,看向宋鬱的眼神冷了兩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嗎,在你眼裏?說吧,是不是跟何家大火的事情有關?”
宋鬱仍然不語,然而臉上已經開始有了些變化,宋鬱見此,繼續說了下去。
“何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縱火犯到現在還沒有抓到,上海城人云亦云的,聽說最近舅舅又開始在全城搜查姓白的人家。”
櫝元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眼皮去關注宋鬱的神情。
見他的神情開始變化莫測,一會兒是低頭沉思,一會兒露出苦惱萬分的表情,櫝元心裏大概是有個數了。
櫝元心裏有了答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宋鬱,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櫝元說完,見宋鬱仍然佇立不同,看著他藏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攥成一個拳頭,表情仍然是那副不卑不亢,永遠不會低頭示弱的宋鬱。
櫝元搖了搖頭,走到宋鬱的身旁去,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了,我會幫你的。”
“真的!”宋鬱頓時笑逐顏開,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弧度劃開的剛剛好。
櫝元看著他這幅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宋鬱回到白家,徑直跑去了白戎的房間。大概是來的次數多了,有的時候宋鬱就有種回自己房間的感覺。
宋鬱推開門,發現白戎還在臥在榻上睡覺,眉頭緊緊地扣在一起,好像睡得很是不安分。
宋鬱躡手躡腳地走到他的邊,手指搭在他的眉頭,指尖輕輕地撫過他的眉目,只是想幫他扶走憂愁。
突然,白戎突然睜開雙眼,赫然瞪著宋鬱,宋鬱的動作一停,有些無辜地看著白戎。
白戎眨了眨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看著宋鬱的目光漸漸地柔和下來。
“你不用害怕,外面沒出什麼事,你繼續睡就好了。”
宋鬱輕聲安撫,挪了挪位置,坐到他的頭,手指攏了攏白戎的頭髮,才發覺白戎的發端早已經被冷汗打。
白戎搖了搖頭,掙扎著要坐起來。
宋鬱手疾眼快,託了一把他的腰身,將他扶了起來。
“現在外面是什麼情況啊?”
白戎不安地發問,自從何家那件事情以後,他從來沒有一天睡過安穩覺,稍微好些的時候,是因為宋鬱在他身邊。沒有宋鬱,他便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安穩。一閉上眼睛,很多年前漢口的一幕幕,和如今何家被燒時的一幕幕就會重疊起來,在自己的眼前重複上演。
他很害怕,害怕這件事情會牽扯到姆媽跟白敏,如今白敏還小,如果被牽連了,她該會多恨自己這個哥哥,白戎無法想象,他雙手掩面,表情痛苦。
“白戎。”宋鬱輕輕地喚他,一隻手慢慢地放到白戎的後背,緩緩地他,想以這樣的方式,帶給他一些安慰:“不要害怕,外面的事情我已經都解決了。大家都在慶幸,是何家死有餘辜。”
“真的嗎?”白戎揚起溼漉漉的臉,一雙清澈淨的眼睛看著宋鬱。
“真的。”宋鬱點點頭,露出輕鬆地笑容。
白戎如同釋然了的嘆了一口氣,重新縮回被子裡,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看上去很疲憊。
“我累了。”他說話的聲音很沙啞,氣色也憔悴的不行,看得宋鬱心裏一陣酸楚。
他替白戎掖好被角:“那我先走。”他轉身就要離開。就在轉身的一瞬間,一隻小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他緩緩回頭,不解地看著白戎:“怎麼了?”
“你能不能陪陪我?”他說著,已經往裏挪了挪,給宋鬱騰出地方。
宋鬱笑了笑,點頭說好。俯身脫了自己,掀開被子一覺,乖張地躺了上去。
或許只有這樣,白戎才能夠感覺到安心,周身環繞著宋鬱身上的味道,才能夠睡得安穩,驅趕走噩夢。
漸漸地睡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