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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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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白日夢我

    “若公子是位女子,那你我等豈不是都要趨之旁騖了。”

    宋鬱頷首,與心照不宣宋奶奶。記憶不禁如同走馬觀花地從腦海深處蹦出來,回憶起他第一次見白戎的時候。

    白戎年紀雖然小,但在上海已經算是小有名氣了。和白家做過生意的人都明白戎是個聰明人,即使是比白戎要年長好幾旬的,誇耀起白戎來也是不吝嗇的。

    “白戎後生啊,明明是年齡還不到十八歲,倒卻已經成熟的像個狡猾的老商人。白戎晚生,你可真是後起之秀,前途無量,將來必定大有作為。”

    “是您高估了,晚生不過是以信用為本,做些不違背本心的小生意罷了。”白戎擒著無害的笑意,如此純良溫順地回答著每一個人。

    宋鬱回想起第一次見白戎是在一次到梨園聽戲的時候。

    那日宋鬱本著不情願被幾個好友邀來梨園聽戲。

    “算了吧,宋某沒有聽戲那個愛好。”宋鬱推辭著,奈何其他幾個好友體型屬於五大三粗的,硬是架著自己上了車,到梨園時自己已經沒得選擇了。

    “來都來了宋鬱,一塊聽聽去吧,梨園裏可都是絕色啊。”為首的朋友豎著大拇指,臉上眉飛色舞地誇耀著梨園內的大好風光。

    “我怎麼聽著你說的這般彆扭呢,你這說的是花滿樓啊還是梨園啊。”另一位開口笑道。

    “總之是個好地方,總之宋兄弟聽我的沒錯。”

    宋鬱被幾人推推搡搡地進了梨園,見戲子甩著長袖站在高臺上咿咿呀呀地唱著什麼,宋鬱興致索然,他本就對戲無感,不喜歡聽戲,崑曲也入不了耳。他倒是喜歡練練槍法,討論軍事。

    臺上青衣婉轉個不停,宋鬱正想找個機會離開,眼神飄忽巡視著四周卻瞧見坐了自己隔壁的白戎正朝他溫良一笑。

    白戎眯著眼睛,露出一個淡淡的弧度,笑的很純良。

    宋鬱的目光淡淡地從白戎的面容之上掃過,他微微眯了眯目光鷹厲斜長的雙眸,認為白戎是在想要拉進關係,便沒有太在意。

    正當宋鬱無聊之際,一會兒又聽到了白戎輕哼戲腔的聲音,聲音清脆蜿蜒綿亙,竟然覺得比臺子上的要動聽百般。

    宋鬱忽然不想走了,一條長腿搭在另一條長腿之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聽著白戎的戲腔看著臺子上的戲,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起弧度。

    白戎回到家時並沒有看到母親白茵,攔下傭人盤問,傭人也是支支吾吾語言含糊不清。白戎回想起母親常去的地方,也只有家中的禮堂,或許是又懷念父親了。

    白戎馬不停蹄地奔向禮堂,見母親一襲黑袍跪在祠堂父親牌位前,手中捏著香柄,正在為父親上香。

    “姆媽。”白戎將聲音壓低,輕聲呼喚白茵。

    “回來了。”白茵將香插進香爐,轉首把白戎看著。

    “嗯。”白戎應了應,傾身跪到靈桌前,也替父親上了一柱香“姆媽,是否又想父親了。”

    白茵回頭看著白戎父親的牌位笑了“是了,每一天都在想,無時無刻不在想。”

    “姆媽,您太累了。”白戎頷首看她,見她髮鬢有了白髮。

    “白戎,生意上的事情……”白茵躍躍想試地開口,生意上的事情她一向放心白戎,只是目前的一些狀況讓她不得不擔心起來。

    “姆媽。”白戎把控住白茵的手腕“該吃飯了,小敏在等著我們。”白戎不苟言笑。

    “好。”白茵終是放棄了盤問,點了點頭,跟隨著白戎一併吃飯去了。

    此時白敏已在飯廳等候已久。

    “姆媽,哥,你們怎麼纔來,我都餓了好久了。”白敏揉著肚子,一臉委屈像,拉著哥哥入座。

    “你個死人,我看你也沒少吃吧,嘴角還沾著米粒呢。”

    “哥!你又取笑我!”

    日常飯前吵嘴結束後,白敏提起了櫝元贊助學校的事情。

    “哥,你認不認識櫝元啊,他贊助了我們學校唉,當真是闊綽的很,大手筆啊。”白敏提起櫝元來,眼睛裏像是有星星一樣。

    “略有耳聞。”白戎點了點頭。

    “那宋鬱呢?他前幾日來我們學校參觀,長的好生妖媚,竟比女子還要嫵媚上幾分。這兩個人都是我們學校女生傾慕的物件,不過……”白敏頓了頓,表現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樣子“可惜櫝元儒雅的讓人不敢接近,宋鬱又冷漠的不近人情,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兩塊活生生的魚餌,想吃又不能。”

    “櫝元跟宋鬱……”白茵略有些疑慮的開口,想到白櫝宋三家都有貿易往來“小敏,如果你想要跟他們做朋友,那就讓哥哥帶你一起去吧,怎麼樣白戎。”

    “可以啊。”白戎咬住筷尖“如果說你做好準備的話,因為畢竟我們三家之間談生意的時候,從來沒有見到過櫝元跟宋鬱兩位真人。”

    “啊?不會吧。”白敏一臉失望透了的樣子。

    “是啊。”白戎表現出可惜的樣子“很可惜嘍,不過很可能這次會來吧,但以前從來都沒有過兩位到場的先例,如果你想來,我完完全全可以帶著你。”

    “哥……”白敏有些動容“你說的是真的?”

    “你不信可以問金秘書嘍。”白戎攤開雙手,聳聳肩。

    “那算了。”白敏推開自己面前的米飯“我不去了,他們又不來,我去還有什麼意思。”

    “你確定?”

    “確定!”白敏點點頭。

    “上海的歌舞廳一貫是這麼熱鬧的,舞姬也十分專業,預祝您玩的愉快。”櫝元將合作伙伴邀請至上海最大的歌舞廳,向他依次地介紹著。

    “我想我會的。”那人點點頭,拍著手搖頭稱讚“上海真的非常繁華啊,不夜城,果真是不夜城。”

    “是啊。”櫝元笑著應對“林先生要不要嚐嚐這裏的酒?”

    “可以的,可以的。”那位被櫝元稱作林先生的男子笑著點了點頭。

    “好的,那我失陪一下。”櫝元站起身,從林先生身邊的位置離開,邁著不疾不徐地腳步,走向服務檯。

    “您好有什麼需要?”酒保問。

    “給那邊的先生送兩杯酒。”櫝元指了指林先生所坐的位置。

    “好的,請您稍等。”酒保欠了欠身,攥著酒單去了後臺。

    櫝元慵懶地倚在吧檯的位置,目光隨著燈光流連輾轉。

    白戎?!

    櫝元的視線裡突然地撞進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帶著溫良的笑容,直直地看著櫝元,與櫝元的目光重合,眼睛裏有友好。

    “白少爺。”櫝元走向白戎。

    “您好,櫝少爺,您叫我白戎就好。”白戎站起身,福了福身子,客氣地招呼道。

    “好,那你也別叫我什麼櫝少爺了,就叫櫝元就好。”櫝元將手臂搭在白戎的肩膀上,看起來只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白戎卻下意識地掙脫了一下。

    “白戎,怎麼之前沒大在這裏見過你。”櫝元問道。

    “櫝先生經常來這裏嗎?”白戎問。

    “嗯平時幾個兄弟沒事了就來這裏聽聽歌喝喝酒。”櫝元笑著回答。

    “原來是這樣。白戎還是第一次來呢。”白戎在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並沒有倉惶感。

    “第一次?”櫝元眉頭一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是第一次來嗎?”

    白戎點頭“是的,第一次。”

    “櫝某還以為像你這樣成功的商人,早已經對這樣風花雪月的場所司空見慣了呢。”櫝元表情略表慚愧。

    白戎含笑,沒有說話。

    “記得宋鬱上次還向我打聽了你。”櫝元說。

    “提起了我?”白戎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對啊,原來宋鬱與你也有交情啊。”櫝元笑著“咱們之間還真的是有緣分啊。”

    白戎點了點頭。

    “不知道白戎平時有什麼愛好呢?”櫝元喝了一口烈酒,側頭問白戎。

    “我喜歡聽戲。”白送回答。

    “我想起來了,上次宋鬱有跟我提起你唱戲要比梨園的戲子好聽的事情來了。白戎,你可真是個奇才。”櫝元緊鎖著好看的眉目,以欣賞的目光打量著白戎。

    白戎有意無意地躲避了櫝元的視線“您說笑了,我不過是平時裡無聊,學著玩玩罷了。”

    “怎麼會呢,能入得了宋鬱的耳朵,想必白戎公子的戲腔一定是非常厲害了。”

    “為什麼會如此說?”白戎不解。

    “宋鬱,生平對戲啊崑曲啊這類無感,可白戎的戲腔卻能被宋鬱誇耀,看來白戎真的是不簡單啊。”

    “您說笑了,白戎的戲腔怎能跟梨園的人相比。”

    “是不能比,白戎要比梨園那一群人唱的好太多了。”櫝元誇耀。

    白戎噗嗤笑出聲來,眉眼無處溫柔。

    “我對白戎頗為有好感,不如我們改日一起吃個飯?”櫝元試問。

    “改日再說吧。”白戎微微彎眉“今日也不早了,家中還有事情等著白戎處理,白戎先走一步了。”

    “白公子可是開車來的?”櫝元急著追問。

    “不曾,家離這裏甚近,走幾步就回去了。”白戎說。

    “還是我送你吧。”櫝元說“我剛好開了車過來。”

    “還是不必了。”白戎推辭。

    “別推辭了,正好順路,走吧。”櫝元一把拽過白戎的袖口,拉著他走出舞廳。

    餐廳門外,白戎再三拒絕。

    “真的真的不用了櫝公子,我還是自己回去吧。”白戎推搡著櫝元。

    “你看你又見外了,我們剛纔就算是交過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這又有何不可呢,還客氣什麼?”

    “真的真的不用。”白戎仍然堅持。

    “櫝元,你怎麼在這裏。司機,停車。”

    白戎清楚的聽到了宋鬱的聲音,就在耳邊。白戎猛地回頭,便看見宋鬱將大半個身子探出車外,與櫝元交談。

    “你又怎麼在這裏?”櫝元問。

    “幾個人約了喝酒。”宋鬱淡淡地回答“你呢怎麼會跟白家少爺在一起。”

    “哦,這不是剛好遇到,我正要送他回家呢。”櫝元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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