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光月棲
四方敞亮的院兒裡,水銀似的月光把庭下照的如積水,寬敞的主臥裡,翻來覆去的人兒顯然是沒睡,兩隻銅鈴似的眼睛睜得老大,指腹時不時的敲打著牀板,像是正在等待著什麼人都到來。
沒一會兒,禁閉的窗外一陣悉悉索的聲響,來者不慌不亂,推窗的動作緩慢卻決絕,窗戶板與螺絲之間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床上的人兒一下子彈坐起來,窗外高大的身影如野貓一般靈活地從窗外跳進來。
白戎坐在床榻上,雙手撐著身子,聲音稍稍有些顫抖:“你怎麼會來!”
“我來,當然是想看看你了。”宋鬱站穩了身子,腳下踩著實步,雙眼迷離地,一步一步朝著白戎走開。
“別這樣,您可折煞白戎了。”白戎冷哼了一聲,抬手緩緩地掀開被子,扶著床頭站起來,身上的白色的裏衣更加襯得他面板雪白。
宋鬱走進他,並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白戎,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談生意。”宋鬱迷戀地看著他,好似三伏盛夏的灼灼炎光打在白戎身上,他抓了抓白皙的後頸,有些不自然。
白戎舒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那張頂好看的臉,宋鬱的長相不屬於那種英朗的,而是邪魅稜角分明的,不笑眼睛便已經堆生了萬種風情,若是笑起來連女子在他面前也要趨之若鶩了。
一陣清風捲過,吹的白戎心裏癢癢的,白戎垂下眼瞼,清水似的月光把他臉上照的像明玉,青白的面板,襯著睫毛投下的兩抹烏青,把宋鬱看的痴迷了。
“我是一直想跟你談生意,可您不是也給我機會嗎。”白戎儘量強迫自己不去看宋鬱那張臉,他偏著臉,與宋鬱的目光錯開,呼吸凌亂無章可循。
宋鬱被他執拗的舉止氣的沒脾氣,他控制著語氣,拽了拽他的胳膊“把鞋穿上,光著腳,仔細肚子疼。”
“你別打岔,你還沒回答我,你應該繼續往下說,這纔是正常人的邏輯。”白戎拍來宋鬱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邁開一條腿把兩雙鞋勾了過來,倉惶著穿上。
宋鬱發笑,他把手掌放在白戎的後腦勺上,慢慢地滑到脖子“那今天咱們就談談生意,說說吧,你想幹什麼。”宋鬱動作又輕又慢,像對待自己圈養的貓似的。
“我想要跟你們一起合作。”白戎的表情冷峻而平靜,雙眼篤定地看著宋鬱,好像這事已經板上釘釘,只不過是通知宋鬱一聲。
“哦,這個我們的們是誰?”宋鬱捏起白戎後頸與骨頭連線的骨頭,捏在指尖來回揉搓。
“你們宋家還有何家。”白戎平靜地說。
宋鬱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眉目一蹩,眼中頗含不解“你的意思是要介入宋家跟何家的生意?”
“是,而且不僅僅是一次,是每次。”白戎看似平靜,實則神經早就繃得了,他緊張到忘記呼吸,生怕宋鬱會問他為什麼要介入兩家合作,白家跟何家不是也有合作嗎。他抬著眼神偷瞄宋鬱臉上的表情,只見宋鬱稍微一僵,續而又明媚的笑了。
宋鬱莞爾:“好啊。”宋鬱答應地很快,他知道自己並不能在白戎面前做過異常的舉動,引起白戎的懷疑。白戎這個人很聰明,想打著自己的旗號跟何家人往來,顯然白家跟何家完全沒有生意往來,不然也不會麻煩到自己。
宋鬱明白這事必有隱情,恐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白戎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想放過這次機會。
白戎手心被熱汗薰的發溼,見宋鬱久久不說話,他橫生出茫然無措。
“對了,對於我這幾天對何家的瞭解,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宋鬱雙手放在兩側的褲兜,在白戎的房間裡,沿著角落來回走動。
“什麼有趣的事情?”白戎很激動,他額頭的血管跟著突突地跳,脖頸上的青筋,他有感覺,宋鬱說的有趣的事情,跟十年前何白兩家有管。
“一些關於何家的事,跟十年前何家倒賣軍火一事有關。”宋鬱說。
“這樣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白戎眯著眼睛,瀲瀲光芒迸出來。
宋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好看的眉眼:“這你就不用知道了。”
白戎大步邁到宋鬱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疾聲道:“那你告訴我,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白家到底是怎麼樣被何家殺害的。”
“好啊,我告訴你。”宋鬱捲了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啊。”白戎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宋鬱會答應的這麼輕鬆“真的?”
“當然是假的了。”宋鬱將細長的手搭在白戎的手上,白戎感觸到的溫度,迅速抽手。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的心。”他瀲瀲地看了宋鬱一眼,眼中寫滿了失望。
“告訴你是可以告訴你,不過……”宋鬱頓頓。
“不過什麼?”白戎問。
“不過你得答應我三個條件。”宋鬱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笑了出來。
白戎忽然覺得自己被辜負了,他原本對宋鬱還有些好感的。果然狐狸就是狐狸,他步步為營處心積,而自己卻是孤立無援,纔會信了他的道。可是白戎沒有辦法,他爲了得到訊息,只能答應。
“好,我答應你。”白戎說。
“這第一個,你得親我。”宋鬱一把把白戎的腦袋扳過來,任由自己的呼吸撒在他的鼻樑上“你別多想,我沒什麼特殊癖好,只是那天感覺還不錯,想再試一試。我有潔癖,除了你沒有親過別人。”宋鬱蹩眉看著白戎。
白戎沒有猶豫:“好。”
此刻,宋鬱的眉間總算浮現出一絲輕鬆,隨即是深切的疲憊,他捧起白戎的面孔,將他摁在窗櫺上,隨即親了上去。
他親的熱烈而深沉,白戎沒骨氣的紅了臉,他的氣息紊亂無章,宋鬱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肯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