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開發到願意將房子交由他銷售的客人，李向東欣喜若狂，上司怕他沒經驗，特地讓一位老資歷的同事李建協助，當然，成交的佣金得與李建分享，所以李建全力協助且教導李向東一些售屋技巧。

    印了些海報和釘幾塊廣告牌，李向東跟著李建到要出售的房子去張掛大紅又大寫“售”字及一支手機號碼的廣告牌，接著在附近街道的電線杆上再綁掛幾個廣告牌，然後到周邊鄰里的各布告欄張貼小張的海報，上頭寫的文字和廣告牌上的差不多，多了地址而已。

    “接電話得機靈點兒，同行都在找物件，聽出是同行就不要浪費時間。”李建說。

    那支手機號碼非李向東的，也非李建的，是公司買來專門給必須在街上大打售屋廣告的業務用，因隨意張掛廣告牌是違法的，環保單位會祭出處罰，找到人的方式就是藉由登出的手機號碼，這筆錢沒人願意負擔，公司得負責。

    號碼卡裝在一支廉價手機裡，而手機在李向東的口袋裏。

    他今天才知道廣告牌是違法的這件事，心理不太舒坦，問過李建一定得這麼做嗎，李建笑他想太多，還說要賣掉房子，違法的事得做，昧著良心的事更得做，聽了以後，他就悶悶不樂的。

    這路上不少巷弄交叉口也有設定布告欄，李建和李向東便分頭進行。

    走在巷弄裡，李向東輕易地被停放路邊的機車吸引，不過他不是看機車，而是看雨衣。

    有些騎士會把雨衣塞在機車龍頭的置物空間，尤其輕便型的雨衣，那些大多是鮮黃色的，以為是太過鮮豔才引他注意，想了想後他發覺是因為一早在報上看到的新聞。

    雷雨出沒的兒童殺手變態**疑似再度犯案，四天前失蹤的女童至今下落未明，昨日又一名女童失蹤，不過失蹤時間尚未超過四十八小時，警方無法受理，女童家屬只好訴諸媒體，新聞焦點著重在這上頭，兒童殺手變態**的部分很少。

    往下一個路口走，李向東看見一位三十多歲、斯文模樣的男人正在張貼著甚麼。

    男人如李向東，手上拿著一疊紙張，李向東本猜想他是同行，走過去時，男人已走開，看向布告欄，李向東才驚覺他是自己的鄰居王柏海。

    會確定那是王柏海，因布告欄一張尋妻海報上寫有王柏海的名字和手機號碼。

    和王柏海尚未正式見過麵，不過李向東聽盧敏講過他，知道他是住在十四號四樓的住戶。

    盧敏還說過，王柏海的妻子失蹤五、六年了，王柏海一直在找她，每回出門都帶一疊海報到處張貼。

    這兒離他們住的公寓有一段距離，王柏海就一路貼過來嗎，李向東還看得見他走遠的背影，那是悲哀的、辛酸的，走過多少大街小巷了、接過多少惡作劇或詐騙電話了，他想象不來，只能獻上祝福。

    李向東望向海報。

    黑白影印的紙張上寫著王柏海妻子的名字“陳子盈”，註明的年齡是二十六歲。

    佔版面最大的是照片，看來象是學校畢業時拍的學士照，陳子盈很清秀，瓜子臉蛋，細眉小嘴，不過並沒有明顯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