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見色忘義了
林可也朝著清歡笑笑,熱不住抬起頭來,望向豐都城的方向。心中唸叨著,神荼鬱壘定是帶回了什麼好的訊息。
墨錦自冥府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三更的時候了。林可窩在床腳抱著腦袋直打盹,一下一下的,像極了小雞啄米。
墨錦沒有叫醒她,而是幫她褪去外衣,抱起來放平在床上。
睡夢中的林可似乎很不安生,眉頭緊鎖著,嘴唇有一下沒一下的上下動著,發出來的聲音很輕,輕到墨錦聽不到她說的是什麼。
天從暗沉沉的青色慢慢變成灰白色,再接著就看到天邊有了絲絲縷縷白色的光。
那是晨曦。
林可因一夜都在半夢半醒中等墨錦,害的一向早起的她,破天荒的賴了床。
墨錦也沒有喚她,獨自頂著一身微霜的晨曦立在客棧門外。
“老子的傷還沒好,又給你媳婦看了一夜的門,有沒有什麼獎勵的?”
池瞑從客棧的房頂上跳下來,朝著墨錦的肩頭跳過,本來打算先在墨錦肩頭緩一下,再跳到地面上。
不料,墨錦在他從房頂跳下來後,飛快地移到一邊,兩臂環胸轉過來要一張殺人的臉,翹聲問道,“你適才說什麼?”
池瞑沒來得及回話,便一頭紮在了地上,又擔心墨錦過來揍他,顧不得抖去滿身的土,翻起來便趕緊轉回身往客棧跑。
墨錦忍不住想要笑,但回身見有人正朝著客棧走來,便又轉回去喊道,“池瞑,有人來尋你了。”
聲音中有一些似笑非笑的味道。
池瞑出溜著撞到客棧的門柱上才停下來,眯著眼轉過身來便看見個位身著淺灰色紗裙的女子朝著客棧走過來。
不行,形象不能毀!池瞑想著便化作一陣清霧躲進了客棧。
過了不多時,自客棧裡走出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墨色衣袍無風自動,三千青絲懸在身後,邁著悠閒地步子走出客棧。
“池瞑——!”
池瞑纔剛邁出兩步,便聽見身後傳來林可的河東獅吼,整個人一個激靈,趕緊加快步子往外走。
但,為時已晚,池瞑只覺得後腰一陣尖銳的疼,緊接著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朝前撲去,身上才撣盡的土又重新沾回到身上。在地上滾了一圈後,池瞑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回身看向林可。
“姑奶奶現在是有夫之婦了……”林可叉著腰,氣的頭上快冒煙了,兩隻眼睛盯著彎身拍打身上塵土的池瞑,見池瞑連看她一眼的意思都沒有,更是火冒三丈,林可縱身躍下客站門口的木階,抬腿又要去踢池瞑。
池瞑化作一陣霧躲到墨錦身後,林可一腳踢空,轉身追上來,見墨錦的臉色十分怪異。林可以為墨錦是在生她的氣,忙收起剛纔的囂張氣焰,裝作文靜女生的樣子,溫柔的問了一句,“相公回來了啊?”
墨錦強忍著笑意,嘴角上下動了動,算是回答了林可的話,倒是躲在墨錦身後的池瞑聽到林可的話,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像只猴子似的忽然跳開,回頭哀求林可,“姑奶奶,您還是做您的潑婦吧,這個樣子,實在是承受不了啊!”
潑婦?這個詞不好聽。
墨錦低頭看一眼抬手挽上自己手臂的林可,挑挑眉,“雖然,這個詞不甚好聽,不過,我們可以先接待完來客後,再與他計較。”
墨錦的話成功的轉移了林可的注意力,林可隨著墨錦的視線看向已經近在眼前的幾位女子,笑的異常賢惠,“不知幾位是何方神聖派來的使者?”
幾位灰衣女子面面相覷,一位站在最前面,看上去年紀最長的女子向前邁進一小步,朝著墨錦彎彎身子,“我狐族女帝明日舉行祭天大典,望墨錦上神攜夫人前往。”
林可轉頭看一眼墨錦,“悠容?祭天大典,是要祭你們天族嗎?”
墨錦搖搖頭,看向那位狐族女子,“本君定不負女帝美意。”
那位為首的狐族女子慢慢抬起頭來,紅著臉看向墨錦,雙手將一枚紅色的請柬奉上。
墨錦伸出去的手在看到那女子臉上的紅雲後,慢慢收回來,轉眸看向林可,柔聲道,“夫人收好,記得明日可莫再賴床了。”
林可聞言,忽地想起,剛纔她踢在池瞑後腰的那一腳,低聲問道,“你何時回來的?”
“昨夜寅時。”
林可瞪著眼,回身看了看池瞑,聲音又放低了許多,再次問墨錦,“那我適才那一腳……”林可想想不覺哆嗦一下,幸虧有墨錦在,不然,現在她早就被貓撓了。
墨錦似看透了她心裏的擔憂,笑著道,“夫人若是再不接女帝的請柬,我們明日便怒能去看祭天大典了。”
“啊?”林可晃過神來,趕緊接過請柬,朝著遞請柬的女子微微一笑,半開玩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見色忘義了。”
那狐族女子聞言,臉色立刻轉為慘白色,“告,告辭了。”顫顫的回一聲後忙轉身帶著身後的人離開了。
見那人臉色不對,林可疑惑地看向墨錦,“我說錯話了嗎?”
墨錦搖搖頭,“沒有。”
“那她為何那般害怕?”林可繼續問道。
“這個……”
墨錦到嘴邊的話沒說出來,倒是讓躲在墨錦身後的池瞑接過去,“那陌生女子看著墨錦,兩隻眼睛都發直了,你突然來一句見色忘義,任誰都會以為你是指桑罵槐。”
“什麼意思?”林可還是沒聽明白。
“意思就是你剛纔無意間一句話說中了那狐狸的心思。”池瞑抖抖身上的土,將話說的更明白。
墨錦和池瞑對林可的性子都很瞭解,自然知道她只是一時說快了嘴,而她口中的那句“見色忘義”,說的其實是她自己,只是那狐狸心中有鬼,就落荒而逃了。
林可的眉蹙起來,看向墨錦,“拈花惹草!”說完便轉身回了客棧。
池瞑似乎已經忘了剛纔林可踢在他腰上的那一腳,也跟著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拈花惹草”之後,變回本體,躍上房頂。
跳上房頂了,池瞑才晃過神來,剛纔他腰上的那一腳是白捱了?但回頭一想和林可,這小兩口都是惹不得的主,白挨就白挨吧,以後吸取教訓,離他們遠些便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