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判官丟了筆
自從林可砸了孟婆的缸之後,再加上冥君墨錦的縱容,整個冥府上下都知道了她這麼一號人的存在,冥君墨錦寵著的人,誰敢得罪?
於是,林可再到冥府的時候,所有的靈魂看到她都是繞道走的。
難道是墨錦白天回來以後跟他的這些手下交代過?林可暗自唸叨著,便想隨手抓一個靈魂過來問一問,哪知這些傢伙都那麼膽小,好像她纔是這冥府裡唯一的一個鬼一般。
正犯著愁,便看見遠處走過來三個人,一個白鬍子老頭,一個白衣白袍年輕人,另一個是黑衣黑袍的年輕人。不用問,那白鬍子老頭便是已經與林可有過多次交集的判官了。
“嘿!”
林可低著頭往靈魂堆裡蹭了蹭,待判官和那兩個年輕人走近了才突然跳出來喊道,將判官嚇得一個激靈,手中的大頭筆也脫手而出,林可見狀,趕忙伸手接過去,問道,“老頭,你這筆有那麼重要嗎?天天的抱在懷裏,深怕誰偷去一般?”
判官見是林可,又看見她正端著自己的判官筆仔細研究,猛然家就想起來孟婆缸,爲了讓自己的寶貝免遭禍害,判官趕緊趁著林可不注意,一把把筆奪了回來,自言自語道,“判人間生死,能不重要嗎?”
“哦——!”林可故意拖長聲音,再加一句話將判官的心提了起來,“那你敢不敢下忘川河啊?”
判官被林可這一句話問的不止提起了心,便是汗毛都豎了起來。判官身後的兩位年輕人見此人敢與判官如此講話,便已猜出了她的身份,又見她問話,判官不答,便接過話茬,“忘川河裏全是惡靈,便是冥君下去,也難保能全身而退。”
林可聞言眼睛一亮,笑道,“敢問二位貴姓?”
“神荼。”白衣男子拱手回道。
“鬱壘。”黑衣男子也回道。
林可也拱了拱手,笑道,“感謝二位神君答疑解惑,大恩大德他日再報。”
神荼、鬱壘不解的回了禮,看著林可兩眼放光的盯著判官懷裏的筆,頭頂涌上一種不良預感。
林可笑一笑揹着手轉身離開,待她轉身後,判官提著的心纔敢放鬆下來,長吁一口氣,與身邊的兩人吩咐道,“你們二位神君也要小心些纔是,畢竟冥君見了她都得繞道走的。”
“謝謝判官提醒。”
兩人相視一笑,不以為然,轉身離開。
看著神荼和鬱壘並沒將林可放心上,判官不由得搖搖頭,口中囔囔道,“改日讓你們嚐嚐那個小丫頭的厲害,你們便會像我一樣,見了她就提心吊膽。”
林可躲在暗處,聽著判官的自言自語掩嘴偷笑,心道,待會兒我便讓你心碎一下子,讓你背地裏說我壞話!
林可一路跟著判官穿過望鄉臺,又繞過孟婆亭,在靠近忘川的時候,她突然暗處跳出來,蹦到判官身邊大叫一聲,“老頭!”
判官適才已經被她嚇得不輕,此次更是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懷裏的筆也撒手扔到一邊了。林可趁機上前拾起大頭筆,快步朝前跑了兩步,趕在判官追上來之前將他的大頭筆扔到了忘川河裏。
隨著“咕咚”一聲悶響,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判官又重新跌坐回去,望著河面上咕嘟咕嘟的泡泡,判官被氣的老淚眾橫,直將坐在彼岸花叢邊發呆的墨錦給引了過來。
墨錦負手而立,看著河邊這一老一少,少的正捧腹大笑,老的哭的傷心欲絕,只一眼便知道定是林可這女人又給他闖禍了。
“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墨錦凝眉,頗為同情的看了眼判官,然後向林可問道。
林可正看著忘川裡一個接一個冒起紅色泡泡覺得好玩,聽到墨錦的聲音微微一愣,滿臉的笑意在轉過身的瞬間立刻換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使勁攥了攥手心,故意扯破白天劃傷的口子,又上前拉著墨錦的衣袍回道,“我,我想看一看老頭的大頭筆,誰知他太小氣,又沒力氣,我才搶了一下,他就故意撒手把筆扔進了忘川河裏……”她說著說著,偷偷抬起眸來看一眼墨錦的臉,到嘴邊的話被他那吃人的表情嚇得生生嚥了回去。
墨錦的臉又黑了,黑的十分無奈,“你覺得我們三個誰下去撈比較合適?”他高昂著頭,睥睨這眼前的一老一少,說的是三人,卻是讓他們互相選。
而,判官又抖了抖白鬍子看向林可。
嗯?這是什麼眼神?林可看著兩人,在他們的眼裏看到了一種異樣的光,接著便聽見墨錦淡淡的道,“我們三個中,無論是身份地位,年齡大小,都應當是你首當其衝纔對。”他說著又從懷裏取出一顆紅色的小果子遞給林可,“這個是避水果,趁著它還沒沉到底,趕緊去吧。”林可被他說的張大著嘴卻一個字也崩出來,他便趁機將果子扔進了她嘴裏,甚至還順手推了她一把。
這一次落水的聲響大,隨著水聲響過後,整個忘川的河水都開始沸騰起來,一個個惡靈頻頻將頭顱浮出水面,並朝著林可落水的方向游去。
林可早就聽說過關於忘川的傳說,不過都是些惡靈吃人的故事,但此時,她浸在水中竟覺得有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就好似以前她就來過一般,便不與墨錦計較,轉身鑽進水中,朝著大頭筆落下的地方摸索過去。
判官看林可被墨錦推下水,立刻圍了過來,一臉擔憂的問道,“她會不會被吃掉啊?”
“你是覺得她比這天下蒼生都重要?”墨錦一言,判官愣了。
判官筆,判世間功過得失,系億萬蒼生命運,怎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可比的。墨錦看著紅色的泡泡不斷冒起,那些吃人的惡靈不斷的朝著冒泡泡的地方靠近,本想著就此甩掉她的那點心思,此刻竟然莫名的懸了起來。
判官看著越來越多的惡靈朝著那個地方靠近,而,鑽進水底的林可竟還沒有回來的跡象,不禁焦急起來,在河岸邊上來回踱著步子拍著手,“這丫頭,怎的就沒有一點安生的時候!”
“她若死了,我正好耳根清淨!”墨錦似賭氣一般甩甩手便要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