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見孟如陽一直都在抽搭著鼻子，似真的在聞著屋子裏的味道，便隨口問道。

    孟如陽回身看了一眼林可，皺著眉頭回道，“這裏的味道不明顯，但是這衣袍上殘留靈力的味道卻像極了上仙品階。”

    “上仙！”林可驚道。忍不住上前兩步，一把拍在門口的茶桌上，“這個陸吾，胃口不小啊！”

    “這也說明，他現在是用聚魂冊記載的聚魂術在重塑一具有魂有魄的軀殼。”孟如陽說道，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茶杯裡的水被林可剛纔一掌震的全部灑了出來，空蕩蕩的茶杯似在邀請他在裡面注入茶新煮的茶。

    “不對！”孟如陽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他會不會騰空了身子，往裏輸入新的靈力？”

    “還可以這樣？”林可問道。

    孟如陽回身走到林可身邊，彎身抓起空了的衣袍道，“就像這空了的衣袍，換了人還能穿！”

    “所以被抓的人數纔會極少，他尋得是適合他的靈力元神？”林可恍然道。

    孟如陽點點頭，“聚魂冊中記載的不只有聚魂術，還有別的術法，看來我這一次沒防到。”

    “這一次？”林可挑眉，“這麼說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

    孟如陽轉過身去，看著緊合着的窗戶，道，“是啊，我爹，就是因為這個才被殺的。”

    “那劉宇珉和楚晴呢？”

    孟如陽在林可的話裡聽到了懷疑，便苦笑道，“劉宇珉與翊霖是合作伙伴，劉宇珉住進我家的原因，你想想就知道了。”

    “你玩失蹤就是爲了這個？”林可問道。

    “不然呢？”孟如陽聳聳肩，又嘆口氣道，“可是我還是失算了，娘還是因為我，受了重傷。”

    林可沒說一句安慰孟如陽的話，轉身走出茶館。

    人間都已經這樣了，冥府應當不會再受牽連了吧？

    林可想到了墨錦，一定是十分棘手的事，纔會使墨錦一去幾日都不回來。

    水月自九重天回來的時候，又到了日落天黑，林勘命人備了美食和熱水，供水月洗涑去乏。

    於是，林可忙完外面的事，回到家的時候，便見閣樓的房間內，水月僅著著一件小肚兜躺在浴桶裏，邊泡澡，邊喝酒。

    一看那精巧的酒罈子，便是他又從瓊枝那裏拐來的酒。

    林可伸手將水月的酒罈子一把搶走，傾身靠在浴桶牆邊牆柱上，先是飲了一口酒才問道，“怎麼樣？”

    水月手裏的酒罈被搶走，立刻噗通一聲翻身自浴桶中站起來，道，“你！”話到嘴邊卻被林可一記眼刀瞪回去，忙改口道，“瓊枝姐姐查了，都是一些上仙品階的，且都是才渡了上仙劫的上仙。”

    “才渡了劫的上仙。”林可若有所思，將酒罈扔回到水月懷裏，“池瞑現在是什麼品階？”

    突然說到池瞑，水月疑惑不解，才舉起的酒罈有放下來，道，“這個我哪知道！”林可想了想，轉身走到門口，縱身躍上房頂，坐在屋脊上，看著黑漆漆的夜，慢慢合上眼，口中喃喃道，“池瞑，池瞑，池瞑……”

    林可正念叨著，水月便爬了上來，爬到林可身邊坐下，口中含著一口酒，朝著半空中吐了一口，酒沒有噴多遠便被一層紅色的網攔了回來，水月指了指那層紅色的網道，“你看見沒有，即便你現在喚了，他也聽不見。”

    林可側身，“你到底幾歲？”整日裏套著一副孩童的皮囊到處招搖撞騙，林可都覺的有些對不住那些被水月騙過的人。

    水月努著嘴，仰頭細算了半天也沒算出來，索性回林可，“我在寒潭中每個一定的年月都會蛻變重生，靈力會隨著本身肉身的脫落在消散在寒潭裏，待我在凝聚成型的時候，靈力便又會一點點的重新回聚到身上。”

    “切！”林可聞言，起身跳下房頂，邁步朝著府門外走去。

    “你去哪？孃親！”水月連忙緊緊跟在身後。

    林可出了府門，便尋了一個較為高的房頂，視野開闊，加上林可本身的修為不淺，她一眼能望的很遠。

    “池瞑，池瞑，池瞑……”

    林可合眸念着池瞑的名字，水月在一旁聽著聽著忍不住笑了，“你念叨有什麼用，即便他聽見了，離得遠，也回不來啊！”

    水月的聲音才說罷，林可耳邊便響起來戰刀的聲音，接著便見戰刀自玉扣中飛出，落在林可身側，“主人，揚州城外，清湖山上有異動。”

    林可抬眸，看一眼戰刀，“你說你一把刀，修為這麼高，讓我臉往哪放？”

    戰刀聞言，臉上難得一見的緋紅，低下頭去。隨後便聽見水月在一邊道，“你不是應該驕傲的嗎？”

    林可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舉舉手，有放下來，然後便化作一陣清霧消失不見，水月一愣，不用問，她肯定是去了剛纔戰刀所說的那座山上，忙與戰刀一同跟上。

    清湖山在揚州城的西北方向，是一座城外的小山頭，山上居住的是一些清心寡慾的修行人。

    林可的身形穩穩落在山上有人聚居的一棵蒼天大樹上，凝眸觀察著山上的情況。

    隨後跟來的水月，環顧一週靜謐山上夜景，回身看向林可，“不會是調虎離山計吧？”

    林可冷哼一聲，“放心，翊霖有一個這樣的絆腳石，想不到那麼遠的。”

    “那玩意來的不是翊霖呢？”水月挑聲回道。

    林可頓了頓，沒有回答，繼續觀察著山上的境況。

    片刻後，戰刀忽然開口，“這裏的人睡的都太早了。”

    林可看一眼天色，差不多還有一柱香的時間才能到戌時，適才他們從城裏出來的時候，酒巷花坊的生意也纔剛剛開始，照這麼說，這山上的休息時間確實早些。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林可說著，便化作一隻鳥雀，撲稜稜地飛進了村落。

    與其說是村落，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寨子，家家院子裡都有練武用的兵器架，只有一處院子裡沒有兵器架，且，屋裏的燈還亮著。

    林可驅身落在那戶房子的窗臺上，用尖喙啄開紙窗，探頭朝著屋裏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