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簿聞香閣
林可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依舊握著刀拼命的在姻緣石上刻字,直到手心被削魂刀磨破,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突然一個大手自身後探過來,一把奪走削魂刀,“不知死活!”墨錦收起削魂刀,冷聲喝到,“還不快帶她去療傷!”
池瞑聞言,才驚覺林可的手心裏磨出了很長的一條口子,傷口卻看不到血水流下,而她得臉色也白的嚇人,忙化作人形上前將她抱起。
“去冥君殿,削魂刀的傷,見不得光!”
墨錦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池瞑趕緊抱著林可緊隨其後。
到了冥君殿的時候,林可已有些昏昏沉沉的了,朦朧間睜眼,看到墨錦正一臉認真的給她包紮傷口,他的手指上還不斷有金光流轉,適才失了感覺的那隻手漸漸回暖。
“看來,以後我要多受點傷才行。”多受點傷,便能多看幾眼如此認真待她的墨錦,多受點傷,便能多親近他幾次。墨錦聞言抬起頭來,面無表情,眸中無心疼,也無不厭其煩。林可痴痴的笑著,忽然想起,這幾日來糾纏無果的原因,便道,“姻緣石上果真寫著別人的名字。”
墨錦這纔看向她,“先管好你自己的小命,命若丟了,還談何姻緣?”
林可眸光微閃,也不管手上的傷,倔強的拉著墨錦的衣袖,“我不管你心裏是否裝著別人,既已成了我的人,便別想再逃!”
墨錦給她療傷的手微頓,指尖輸入最後一團靈力,將她的手放回榻上,“看來你這傷並無大礙了。”說罷回身看向一旁蜷著不語的池瞑,“將她送回林府,沒有命令不得再入冥府半步!”
池瞑不語,也未動分毫。墨錦在榻邊靜默片刻後轉身甩袖離開。
這冥府的人一個比一個倔強,池瞑更是心心念唸的惦記著它萬年前的那位主子,完全沒將冥府的事當事辦。
林可也沒想到,只是手上被磨破了一個小口子,竟惹的渾身都使不上力氣,看來,今夜她那位城主爹爹又要發瘋了。轉眸又見池瞑蜷在榻角不作聲,便抻直了腿在他貓屁股上踢了一腳,“喂,你是不是隻會變男的啊?”
“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請你幫我回家待一宿。”
池瞑回過頭來,見林可正一臉真誠的望著他,便點點頭,“看在你這份作死的勇氣上,我就幫你這一次。”
池瞑化作一陣輕煙消失在榻尾,整個諾大的冥君殿便只剩下林可一人了。適才見墨錦離開的時候似有些生氣,不知是否心中有是否有不痛快的事,她現在雖回不了林家,但去一趟政殿應該還是能辦到的。
林可咬著嘴唇,撐起身子滑下床榻,扶著床站起身來慢慢朝門外挪著步子,映像中政殿與冥君殿的距離並不遠,當她一步一步挪到政殿時候又見政殿中並沒有墨錦的影子,轉身又見判官抱著大頭筆正朝著政殿而來。
“嗨,判官老頭?”待判官走近了,她才扯出一抹笑問道,“你知道墨錦去哪了嗎?”
判官抱著大頭筆防備的看著她,“這個時辰,應,應當是在忘川河畔吧。”
“哦。”林可應一聲,身朝著忘川河走去。
忘川,她邊走邊唸叨著這兩個字,猛然間想起來,難道每次她來冥府尋不到墨錦,他都是去了忘川?姻緣石上所見的那個名字忽地便竄上心頭,莫非那個女人就在忘川河邊?
想著,腳下便加快了步子,待來到忘川河畔時,額頭上已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抬頭時不禁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原本只是片片綠葉的植物,此時已盛開了火紅的花朵,朵朵嬌豔欲滴。而令她心憂的那個人正立在花叢中,笑的百般溫柔,“花都開了,你是不是該回來了?”連說話的聲音都似要滴出水一般。
他果真是有心上人了。心底沉著的莫名情緒被眼前的血紅色的花海輕易點燃,“墨錦。”她淡淡喚道,而立在花叢中的墨錦卻是分毫未動,見墨錦並未回頭,她又接著道,“我把最珍貴的青白給了你,用你的冥府做償還,應當不為過吧?”她輕笑一聲,等了一會兒,仍不見墨錦回頭,放轉身朝著一個秩序井然的隊伍走過去。
隊伍的盡頭處是頂著一頭白髮的判官,手裏正捧著一個本子在勾勾畫畫。
林可繃著一張臉朝判官走去,“喂,老頭!”
判官見是林可,忙換上笑臉應道,“姑娘有何吩咐?”
“借你的筆和本子一用。”說著便趁判官不注意,一把搶過筆和本子,在上面一頓亂花。
將在一旁看著的判官急的直跺腳,“姑奶奶啊,您莫畫了,那是別人的命格,畫花了可如何是好?”
林可畫完一頁,回頭看一眼判官身後少了一大片人的隊伍,心中不甚解氣,便將本子和筆扔回到判官手裏,轉身朝著別的地方走去。
走了不遠,又看見一群人排著隊朝一間寬闊的大閣樓走去,閣樓的頂像是一個大香爐的樣子,期間還時不時的往外冒著煙。
“冒煙的?”她想了想回身朝著忘川走去,冒煙的就該澆滅了,不是叫冥府嗎?就該有冥府的樣兒。不多時她便端了一盆水走來,看一眼那個冒煙的地方,便咬著牙爬上頂上,將盆裏的水從上面傾盆倒下。
說來也怪,她端來的只是一小盆水,進了那個閣樓頃刻間變成了軒然大波,將整個閣樓淹的不停往外淌水,才走進閣樓的人紛紛撲騰著又原路退出來了。
林可叉著腰看看自己的豐功偉績,還是覺得心裏的那口氣沒有順過來,正要下來時,看見池瞑回來了,“呦呵,本事挺大啊,你怎麼不去把忘川的水燒開呢?”
什麼?忘川的水還能燒開?
池瞑見她愣了,便回身給她指了指路,“喏,看見前面那個冒紅光的地方沒有,那裏有一團火,熱到能將忘川的水給燒開了。”
林可看一眼池瞑指著的地方,再看一眼池瞑,也不管腿上有沒有勁,轉身便躍下閣樓,直奔那個冒紅光的地方而去。池瞑見狀急忙跟了上去。
他這才離開多大會兒,這丫頭又受了什麼刺激,竟真的要去動那三昧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