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滿心滿眼
在有了這樣一個念頭之後,朝月幾乎是沒有了想要繼續在這裏逗留的想法,而一衾也非常聰慧的,沒有再和朝月說一句什麼話來攔住她,就這樣任由朝月離開了去。
等到朝月再一次的來到了混沌界的時候,子虛的傷勢相比於之前,看上去已經是好了很多了,雖然距離兩人上一次見面根本就沒有過去多久,可是在子虛的身上就是出現了這樣詭異的事情。
當朝月出現在子虛的面前的時候,原本盤膝坐在地上的子虛忽然之間就是站起了身來,有些迫不及待的就是來到了朝月的面前,就這樣靜靜的睜著自己的眸子看著朝月,眼睛裏帶著一抹焦急的神色,好一會兒之後,纔是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頗有些艱難的對著朝月開口說道,“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子虛這句話剛剛是落下,還沒有來得及等朝月反應過來回應他一句什麼,他就是再一次的迫不及待的張開了自己的嘴巴,頗有些急切的說道,“我不該告訴你的,我就知道你要去找他,可是他如今手上握有赦令劍,我都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真的想要對你動手的話,我怕,你也沒有辦法對抗他。”
說這番話語的時候,子虛的語氣頗有些難受,似乎是在懊悔著什麼,而朝月聽到他的話語,不由得就是感覺到自己一直以來緊繃着的神思,忽然之間就是鬆了開來,緊接著,朝月就是儘可能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一些,然後就是朝著子虛露出來了一個淺淺淡淡的笑容,這纔是微微的張開了自己的嘴巴,對著子虛說道,“我這不是沒什麼事,你就不要擔心了。”
只是朝月明顯的發現,即便是她對著子虛已經是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語,子虛卻好像是根本沒有聽進去的樣子,仍舊是眉頭緊鎖著,看起來,似乎心思頗有些沉重的樣子。
下一刻,子虛就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一隻手,直接就是放在了朝月的肩膀上,輕輕的搭著,然後就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確認朝月的身子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確認了朝月並沒有和暮日產生衝突的時候,子虛這才終於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來,囈語一般的朝著朝月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其實原來,子虛也不是這樣一個如此喜歡擔驚受怕的人,相反,他還算是很沉穩的一個人,就算是自己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他還是能夠保持著自己的神思清醒,可是偏偏,朝月是他的軟肋,就算他現在表現的如何的冷冽,如何的為世不容,可是隻要朝月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好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了一般,滿心滿眼,只看得到她一個人。
擔心她,怕她受傷,怕她傷心,怕她有負擔,更怕的是,她的眼裏,看不見他。
子虛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變成現在的這樣一個人,就算是最開始的時候,他知道了自己對朝月的感情,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因為一個人,表現出這樣的情緒來,完全是把自己整個人都是拋棄了去,只看得見朝月的存在,因為她而活著,也會因為她而死去。
從很久很久之前,子虛就已經是有了這樣的一個想的,如果朝月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情緒,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打算接受的話,子虛就想著,以一個弟子的身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在朝月的身邊,他相信,除了他,朝月的身邊,不會再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出現,這並不是子虛對於自己的自信,只是他知道,朝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要靠近她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情。
所以,當暮日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的時候,子虛纔會表現得那麼的恐慌,一直以來,他並不知道朝月究竟有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可是朝月從來也沒有開口拒絕過他,這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個希望,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子虛,是朝月最為親近的一個存在。
可是暮日出現了,相比較他子虛,暮日和朝月更親近,而且,也不像是他一般的,和朝月是師徒關係,兩個人就只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這樣的一個關於,對於子虛來說,可以稱之為,致命的威脅。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突然有一天會出現這麼一個人,一下子就把他在朝月心目中的地位,洗刷了去,而讓子虛剛到更加崩潰的是,對於朝月來說,在這個世界上,對於她來說,最為重要的一個男人,既不是他子虛,也不是她所謂的兄長暮日,而是一個,早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
那個人,是子虛完全無法企及的存在,甚至於,當他知曉,他的存在只不過是因為像極了那個處於傳說中的那個人的時候,子虛當時的想法,竟然是想著毀掉自己的這張臉。
他怕朝月把他當做是一個替身,所以才這樣無條件的對他好。
可是,他更加怕朝月從來都能夠分的清楚他和那個傳說中的那個存在,那就說明了,從始至終,朝月都沒有對他生出過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出來。
到了最後,這兩種結果,子虛卻是都不能夠接受了,這也就是為什麼,當暮日出現在子虛的面前的時候,不過是很小的一個伎倆,加上他的三言兩語,就是直接讓子虛對朝月失去了信心。
因為從始至終,朝月都沒有給予他過任何的信心,一直以來,他都是作為朝月的弟子活著,當他想要作為一個真真正正的存在的時候,卻是有一個更加了不得的人出現在了他的身上,直接是把他的整個人都是壓的出不了氣,他費力的想要掙扎,卻是無論如何都掙扎不脫。
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子虛想要讓自己解脫開來,就只有蛻變這一個辦法,雖然到了後面的時候,他本意並不想要傷害朝月,卻還是不經意間做出了傷害朝月的事情,甚至於在人界的這兩千年,把朝月可以說是,傷了一個遍體鱗傷,這對於子虛來說,幾乎是一個不能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