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司命星君
朝月不需要深想就是可以知道,這樣的畫面是出現在什麼時候,所以在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朝月不自覺的就是皺起了自己的眉頭,心裏很矛盾,一方面並不想要回憶起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方面又忍不住想要看看這場景。
而就在朝月這樣遲疑的時間裏麵,面前的畫面已經是直接消散了去,出現在朝月的視線裡面的,依舊是空蕩蕩的一片,再沒有什麼東西。
只是雖然如此,朝月卻是依舊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是深深的撥出了一口氣,同時抬起了自己的眸子,朝著遠處看了過去。
那裏是,司命星君的府邸。
對於這位司命星君,卻是不得不提上一提的,他和琴瑟一樣,也是由神器衍生出來的存在,只不過他衍生的時間晚了一些,那個時候,胤休早就已經沒了,朝月也是長留在了十七重天,是故,對這所謂的司命星君,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認知,只不過是當年胤休還在的時候,還有那麼一點的情分而已。
司命星君的本體,不過是一塊石頭而已,只是這塊石頭,卻被稱作為,命緣石,其實,一顆石頭而已,根本就沒有成為神器的資格纔是,只是那個時候的胤休,總是喜歡用石頭來演算命理,而司命星君,則是他常年握在手裏邊的那顆石頭,也是因為這樣,司命星君纔會慢慢的吸收了胤休身上的精氣,有了屬於自己的神魂。
只是在他真真正正的化作人形之前,卻是不得不找到一個地方修煉起來,那個時候,天下大亂,胤休神魂消散,朝月主持大局,司命星君也只不過是一顆擁有著自己的神魂的石頭而已,根本就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就藏在了天界之內,因為天界是整個六界之中吉尼斯最為濃郁的地方,所以他選擇了在這個地方,修煉成人形。
只是修煉成為人形,卻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即便司命星君是一個神器,可是還是花費了整整五千年的光景,當他真真正正的成爲了一個人的時候,朝月已經是把六界安置妥當了,他也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了。
正巧那個時候,天帝發現了他的存在,知道他的本體就是胤休身邊的命緣石,因此就央求他留下來,守護輪迴臺。
衆所周知,輪迴臺是所有生物投生必須要經過的一個地方,就算是靈山佛祖說他的靈山已經是深處六界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左右到他,可是當他靈山中人,壽命到底,不得不投胎重新轉世的時候,還是不得不來到這輪迴臺來。
堅守輪迴臺並不是一個輕鬆的差事,朝月也是知道,所以當天地告訴她,讓司命星君堅守輪迴臺的時候,朝月都沒有經過太多的考量,就是同意了。
雖然朝月並不知道修煉成人形的司命星君是一個什麼樣的做派,但總之,他自從衍生都是跟在胤休的身邊,無論如何都不還有什麼太壞的秉性纔是,更何況,堅守輪迴臺的重任,的確是需要一個鎮守得住場子的人才是。
就這樣,司命星君留在了輪迴臺,幾萬年過去了,不管六界之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沒有離開過輪迴臺,屬於矜矜業業的那種存在。
朝月最開始的那一兩千年,時不時的還會來看上兩眼,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放心把整個輪迴臺交給司命星君了。
所以這一次,是兩人相隔了一萬三千年的一次相見。
司命星君倒還是老樣子,雖然說他在所有人裡面年齡算是最小的一個,可是連朝月都不得不承認,他的心思是最為深沉,最為敏銳的一個。
在看見朝月的一瞬間,他就是已經知道了朝月的來意,還沒有等到朝月開口說些什麼,就是自顧自的對著朝月說道,“暮日告訴我說,他有法子可以復生大人,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就算我知道他不是那麼好心的一個人,可終究這是一個機會,我不能錯過。”
司命星君的這番話語,幾乎是沒有任何的隱瞞,甚至於朝月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都完全感覺不到他任何的情緒波動,就那麼靜靜的看著自己,似乎只是在對著自己說些什麼平日裏的家長裏短什麼的,那樣平靜。
只是朝月聽他說完了這話之後,情緒卻是並沒有那麼平靜,她就那樣看著司命星君,頗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是艱難的垂下了自己的眸子,對著司命星君說道,“是不是在你和暮日的眼裏,我就是那種,沒有人情味,不懂得感恩,冷漠無情的一個人?”
朝月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司命星君卻是久久的沒有開口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朝月纔是沉不住氣來,緩緩的抬起了自己的眸子,朝著司命星君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而這時,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的司命星君,終於是緩緩的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只是在完成大人交代給你的事情而已,並不算辜負大人。”
原本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話而已,朝月也覺得,的確是很平淡,沒有什麼值得感慨的地方,可是,在司命星君的這句話說完之後,朝月整個人直接就是愣在了原地。
從暮日重新出現的那一刻起,朝月就是在懷疑自己的價值,自己究竟是不是錯了,暮日那麼處心積慮,只不過是想要復生胤休而已,而明明有那麼一個機會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是連去試一次的膽量都沒有。
朝月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有了那樣的想法,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從一開始,讓朝月對暮日的選擇排斥心理的,並不是六界的安危,僅僅是因為,因為子虛一個人而已。
不是因為他長得和胤休相似,也不是因為,子虛是她的弟子,更不是因為,他是從混沌中生出來的,帶著惡念的怪物,從始至終,就只是因為,他是子虛而已,那個永遠站在她的身後,那樣靜靜地守護著她的子虛,僅此而已,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