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答案無疑給張凡造成了當頭一棒。

    他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人世所謂的險惡是真的存在的，而且還是存在我們自己的身邊。

    現在就是連這些他一直都十分相信的鐵哥們，也都在這一瞬間彷彿變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般。

    這一切都變了，這一切都在進行改變，就連自己也是這樣。

    “我承認，我們確實是打小就互相認識的，其實我們幾個人是出自同一個村莊裡面的。”夏商開始漸漸的全盤托出，恐怕張凡不肯相信自己。

    張凡則是靜靜而又仔細的認真聽著夏商說的。

    “正如你所見，我們幾個人從小就在一塊兒長大，幾家就隔著幾個屋子而已，我們五個人一起上學，一起放學，然後一起去池塘抓青蛙，一起用炮仗插在牛糞上面進行點燃，一起放在田野裡放火，一起……我、周寧遠、張曉文、蔣闊還有劉欲風，我們五個人是最要好的一組小夥伴，當然了，我們的感情也鐵的跟親哥們似的，不，是要比鐵哥們鐵。”

    張凡還在聽著，努力剋制住自己心中的極為不滿繼續聽著。

    聽著夏商在講這些絮絮叨叨可有可無的關於他們曾經過往的事情。

    張凡從他的不厭其煩陳述之中明顯窺出了一點想要掩飾起來的某些真實存在的跡象。

    他現在越是這樣滔滔不絕的講下去，張凡卻越是懷疑他身上有問題。

    他現在到底想要隱瞞的是什麼？

    他現在明顯是在心虛，在他的每句陳述裡面。

    張凡還在聽著，因為此刻他不得不聽。

    “在那時候嘛，我們幾個人的父輩都外出打工，那大約是在九幾年的時候，之後我們幾個人相當於就是留守兒童了，終於有一天我們迎來了可以靠近父母的日子，父母他們在城裏麵都安了角落，有了自己的一點積蓄，而我們幾個人，就開始進行舉家移居進城裏，然後鄉下的房子也就不怎麼住人了，除了幾個不想走的爺爺奶奶。”

    夏商又說了好多的事情，然而這在此刻的張凡看來，都好像是根本沒用的話語。

    他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們這個人究竟要為什麼對我隱瞞相互之間認識的關係。

    現在張凡不得不主動出擊，不想讓對方將自己給生生混淆，然後打斷夏商，直接開口道：“我現在只想問一句，你們幾個人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

    “你這不是明擺着的嗎？我們幾個人都是很好的關係啊。”夏商回答道。

    “那你之前為什麼沒有出現在劉欲風他的葬禮上面，也沒有出現在周寧遠的葬禮上面？”

    張凡的這一連串疑問，無疑是給了對方的當頭一擊，張凡又平靜的等待著電話那頭的回答。

    “哦……劉欲風和周寧遠他們兩個人的死亡確實是給了我雙重打擊，對於這件事我也是傷心欲絕。”

    夏商說出這句話，張凡則是直接想問，你確實是傷心欲絕嗎？有人會真的說出自己是傷心欲絕之類的話嗎？

    “其實那天我是因為有事，而且是因為一件急事。”

    哪天？那天？

    接下來張凡就要以為對方準備說出自己死爹死孃的老套把戲來，可是夏商他並沒有這樣。

    “我當時是真的有急事，所以我回了自己的家鄉一趟。因為是自己的家事所以不便多說，這點也請你可以諒解。”

    “我沒有多餘的要問的事了，那你現在好好的休息吧，打擾了。”張凡極為麻利的結束了這通電話。

    這全是謊言，也全都是欺騙，夏商他的話現在已經根本不可信了。

    張凡直接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面！

    張凡這個人從不抽菸的，看著桌子上擺著一包香菸，張凡直接拿了起來，並用桌子上面的打火機點燃了菸頭。

    呲——

    隨著這根菸頭的點燃，近似於火山一樣的紅光，正在以一種極為微妙的姿態在空氣中不斷的閃動著。

    張凡來到了窗戶前，呆呆的看著窗外面的景色。

    那片靜寂的彷彿如同陌生世界般的另一邊，裡面不知道還潛藏了什麼東西。

    一隻不知名的短腳鳥兒忽然歇在了近處的一根枝頭上面。

    短腿鳥兒灰白的淺色羽毛，毛茸茸的小頭有些呆望著張凡出神，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窗戶前有人站立著一樣。

    它這是在打探什麼？

    張凡重重的吐出了一口煙霧，這是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感覺，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輕微緩解。

    可是，他身上的疲憊感依舊還在。

    劉欲風他究竟是怎麼樣死的，這個問題張凡現在還沒有辦法知道。

    但這件事，一定和這些人，這些事大概有所聯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