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婷走出電梯，她下意識回頭看去，電梯緩緩關上，那個人微笑著看著李林婷，讓她覺得渾身發冷。

    李林婷沒有開車，王謝麗送她回家，一路上，王謝麗和她聊了兩句，李林婷心中一直憋著一件事情，她明顯感覺到王謝麗以前是認識楊清晨的，但是她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問王謝麗這件事。

    即便是猜測，李林婷也明白，王謝麗和楊清晨一定很親密，不管是從王謝麗辦公室裏那些跟過去楊清晨辦公室裏一模一樣的擺設，還是她偶爾言談中露出的端倪，都能看的出來，王謝麗和楊清晨之間，肯定不是簡簡單單只是認識這麼簡單。

    快要下車的時候，李林婷欲言又止，她想了想，甜甜一笑道：“謝謝你今天送我，還有，陪我去找風凌霄。”

    王謝麗爽朗一笑，擺擺手開車離開了，不得不說，王謝麗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而且她的美麗和李林婷這樣傳統的中國女性不同，她俏皮，直爽，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如果說李林婷是一杯溫突突的白開水，王謝麗就是一杯甘甜爽口的冰可樂。

    看著低著頭吃飯的李林婷，楊清晨的眼神裡浮現出一抹夾雜著溫柔，無奈的複雜神情。他放下筷子道：“姐姐，吃飽了，今天晨晨去洗碗！”

    好在楊清晨長相清秀，不然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口中蹦出這樣的話，不免讓人有些惡寒。

    李林婷微微一笑，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臉，道：“晨晨這麼乖呢，好哇，那姐姐今天就休息會兒。”

    其實雖說楊清晨現在智商還沒有恢復常態，但是他對李林婷卻變得更加依戀了，每天李林婷去上班，他都把家裏打掃的乾乾淨淨，加上兩個人也不怎麼缺錢花，所以較之以前，日子還算過的平淡幸福，只是那種兩個人攜手一起破案，工作的感覺卻不再有了。

    看著楊清晨的臉。李林婷又想起王謝麗在車上無意說起的一句話，“如果催眠可以喚醒人的第二人格，那麼主人格迷失，是不是也可以用催眠的方法喚醒呢？”

    可問題是，真的要喚醒他嗎？李林婷看著洗完碗之後，又哼著歌在拖地的楊清晨。

    印象中的他，很少這麼快樂，尤其是當上法醫之後，吃過了飯，他總是默默看著窗外的黃昏，不是在思索案情，就是在回想案件證據。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問，為什麼……”這首歌叫《水手》，是一首非常老的歌曲了，楊清晨的車裏，總是播放這這首歌。

    不過，楊清晨這個跑調的毛病，怎麼沒變呀，這嚎的是個啥啊~~~李林婷心中發出狂暴的吐槽。

    王文龍結束了十五天的保釋期，被李林婷頂著巨大的壓力，從看守所保釋了出來，雖然恢復了人身自由，但也沒法再跟這案子了。

    他帶著墨鏡和帽子，偷偷摸摸鑽上了李林婷的車，因為這件案子實在太過離奇，又發生在江州市最繁華的商業廣場上，所以，江州的媒體像蒼蠅一樣盯著警隊，趙局再三叮囑，一定要低調。

    李林婷機警的回頭一看，看守所後門對面的雜貨鋪裡一個人影一閃，她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但是沒辦法了，估計又是哪家無良的網路媒體的記者拍下了照片。估計明天某家公眾微訊號又會發文，涉案刑警已經釋放等等，李林婷現在就可以想到趙局那張麵沉如水的長臉，心中暗暗嘆氣。

    “哎，麻煩你了，婷姐。”王文龍羞愧道。

    李林婷也不好再說什麼，啟動了車子，“人沒事就好，對了，你現在頭疼好點了嗎？”

    王文龍案發之後，被關在看守所，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自己啃食付元臉龐上的肉，這種事情只要想想都會毛骨悚然，更別說是他親身經歷過的，好在王文龍也算當過警察，精神上比一般人要強的多，還不至於到精神崩潰。

    王文龍滿臉苦澀的搖搖頭道：“反正，我現在每天晚上睡覺都是百樂眠加上溫牛奶，只不過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開始慢慢的回憶起來了。”

    李林婷精神一振，道：“疑犯的長相，你還有印象沒？”

    王文龍搖搖頭，很是失落，道：“我只記得那個人用圍巾圍住了大半張臉，一直問我之前玩的那個電子遊戲裡面的事情。”

    “他跟你聊遊戲的事情？你當時任務在身，怎麼有空搭理他呢？”李林婷問道。車子駛過路口，後面一輛車加速超車，她熟練的打了打方向盤，把那輛車別開，然後又輕車熟路的一踩油門，習慣性的罵了一句SB。

    王文龍滿臉都是黑人問號，李隊這什麼情況？楊清晨上身了是嗎？他想了想，道：“說起來也很奇怪，那個人的眼睛盯著我看，我看著看著，就好像很困一樣，而且那個時候本來也半夜了嘛，人根本就不精神。”

    王文龍嘆了一口氣，吞吞吐吐道：“李隊，你說，我到底是做了個噩夢呢，還是我自己就是個精神病，自己不知道？”

    李林婷疑道：“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王文龍欲言又止，他鼓起勇氣看了一眼李林婷，道：“因為我感覺，當時我去咬那個人的臉，好像並沒有什麼人呢強迫我，是我自願的……”

    李林婷心裏一驚，她想起昨天風凌霄說的那個故事，難道說王文龍變成這樣，真是被心之傀儡這種秘術催眠法喚醒了另外一個人格麼？不管惡魔殭屍這種人格是不是那個邪惡催眠師從外界植入到王文龍的意識中的，但這種人格一旦喚醒，豈不是如同晚年的漢武帝一樣，會持續的性情大變？

    這也就意味著，雖然現在王文龍的意識恢復正常了，可如果哪一天，他接到了那個催眠師的指令，是不是還會像野獸一樣攻擊別人呢？

    而且，王文龍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他可是一個配槍的刑警啊……

    李林婷下意識的從後視鏡看了看一臉沮喪的王文龍，握住方向盤的手又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