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婷想了想，道：“那也是催眠，而且手法及其類似。”

    王謝麗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李林婷道：“吳山這個案子絕對不是自殺，他的經歷雖然和前者二人不同，但手法卻完全一樣，而且，也用了同樣的觸發器-報時的音樂聲。”

    她清晰的記得，在現場的時候，正是因為聽到了商場報時的音樂，付元才突然發狂，而那個妄想自己是鴿子的吳山，也是因為聽到了小區附近的報時大鐘的聲音，纔跟著那群鴿子一起跳下高樓，當然，他是沒有翅膀的。

    “兇手特意選擇了這個地點，雖然我不清楚是靠著什麼把吳山引到樓頂的，那個小區是待拆遷的小區，電梯已經不能使用了，吳山不得不爬上十樓的高度，而且顯然，兇手知道吳山是一個高血壓，冠心病的人，爬上這麼高的樓層會使他疲倦，暈眩。”

    “這樣也就能放下意識的防禦。”王謝麗補充道。

    看來這三個人，都是被同樣的催眠師下手，但，怎麼做到的？這種操縱意識的手法彷彿是在手工製作一隻精妙的手錶那樣精準穩定。

    王謝麗沉默了一會，道：“這樣吧，我有個同學，現在正在做這方面的研究，我向他求助，看看有沒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李林婷道：“恩，只有這樣了，”她想起一事，又道：“對了，我提審王文龍的時候，他一直在說，後來發生一切的時候，他自己都是清醒的，就好像看著另外一個靈魂操縱著他的身體，在攻擊付元，而自己只能旁觀。”

    王謝麗搖搖頭道：“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他的謊言，至少我認為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的。”

    李林婷起身倒水，兩個人說了這麼久，她也有些疲倦了，出門的時候，正遇到接警處的人，對方又是一臉焦急道：“李警官，有急事。”

    李玲婷啊了一聲，反問道：“難道又有案子？”

    “並不是，有人來找人，找你這來了。”

    …………

    “他現在正在接受調查，無法見其他人。”李林婷拒絕了來人的要求。

    眼前這個鷹溝鼻子藍眼睛的高個老頭穿著一身白色的西服，他的身後站著一名個子跟李林婷差不多高的年輕人，文質彬彬的樣子，帶著一副眼鏡。

    他們都穿著很正式的西服，站在那裏很是扎眼，引得窗外路過的同事不停的張望著。

    聽了那個中國人講清楚事情經過之後，李林婷也是微微詫異，他兩是一家外資銀行的，今天剛從XG做飛機到江城，目的是找王文龍辦理一宗跨境轉賬業務。

    而且這錢，並不是一筆小錢，三百萬美刀，早上這兩個人找到警局，才知道王文龍雖然在這裏工作，但是已經被扣押了，這個高個子外國人一直強調，必須要本人簽字，跟著他的翻譯也不停提醒李林婷，這筆錢數額比較大，而且是從境外銀行轉過來，所以必須見到本人。”

    想起之前王謝麗和自己的分析，李林婷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的多。

    王文龍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之前一切的情況都是他的偽裝？畢竟他咬去付元半張臉的行為沒有被錄影拍到，那付元究竟是被誰傷成這樣？王文龍離開網咖之後的這幾個小時到底去了哪裏？還有，這突然送上門的一筆鉅款是怎麼回事？

    那洋人看李林婷不好說話，脾氣愈發驕橫了起來，也不在說外文，而是操著一口生澀的中國話道：“擬妖付遮個澤仁，遮比錢，如果得不到受益人的簽字，就會作廢，你明白嗎？”

    李林婷有些為難，她雖然不喜歡洋人趾高氣揚的樣子，但是如果真的有這麼大一筆錢要轉交給王文龍，又因為他被羈押，從而失去了機會，那對王文龍是很大一筆損失。

    “這樣吧，現在王文龍被關押著，讓他見你們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可以帶一個人進去，但是你們的見面過程，我必須要在場，而且要全稱錄音，這樣可以嗎？”李林婷道。

    外國人和他帶來的中國人商量了一下，外國人很是不願意，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執，但最後，顯然外國人被說服了，面色不虞的點了點頭。“先生您好，我叫陸凱，是匯豐銀行的經理，我來這裏，主要是處理一件我們公司的客戶的業務，這筆錢，是一位女士透過遺產指定人的方式交給你的，根據她的遺囑，這筆轉賬在她死後十五天自動生效，你在這裏籤個字，這筆錢就會打到你的戶頭上了，不過，需要您在恢復自由之後，親自到我們銀行來開個戶頭。這是檔案，您恢復自由之後可以看一下，上面有我的電話，請記得打給我。”

    陸凱簡單的交代了一下之後，隔著防護欄把檔案遞給了王文龍，王文龍這兩天是恢復過來了，不過已經好幾天沒洗臉、刮鬍子，看上去有些邋遢。

    他的精神還是不太好，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王文龍也是一臉驚詫，直到他拿過檔案，臉色變的越來越差，雙手也抖了起來。

    “怎麼了？”李林婷忙隔著防護欄問道。

    “這錢，是陸小云的啊。”

    “啊？”李林婷也大吃一驚，陸小云？那不是王文龍正在調查案件的死者嗎？

    為什麼，為什麼陸小云會轉錢給他？而且，這麼大的一筆錢，陸小云又是怎麼得到的？

    李林婷想問陸凱更多的資訊，陸凱搖搖頭道：“對不起，警官，這筆錢，我們只負責根據使用者的遺囑轉賬，至於這筆錢是什麼時候進入我們銀行的，陸小云女士是什麼時候開戶的，我都沒有權利告訴你。”

    如果是國內的銀行，李林婷找相關部門辦理了證件，還可以查賬，但是，如果是涉外銀行的話，那麼就要麻煩很多了，還需要透過大使館協助，況且現在這個案子沒有強力的證據，就更加為難了。更何況，陸小云還是死者。

    ……

    第二天早上，王謝麗把車停在警局門口，警局上班的人收入都不高，基本都是國產車和日本車，她那輛路虎攬勝格外扎眼，一般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子，都喜歡開類似賓士、寶馬品牌的小車，可王謝麗的車卻是一臺風格硬朗的SUV。

    看到李林婷，她遠遠招呼道：“李警官，今天跟我去見個人吧。”

    想不到王謝麗這麼快就有了訊息，她一邊開車一邊介紹道：“真是無巧不成書了，我還以為我那個同學在國外呢，原來也在江洲，他的老師在江洲搞了一個催眠師協會，讓我們去看看。”

    這個地方倒並不難找，很快，王謝麗就帶著李林婷來到了辦公室門口，只不過這裏既沒有任何標誌，也沒有門牌，只是幾個人坐在一間極大的辦公室裏辦公，看到李林婷和王謝麗進來，也不發問，只是自顧自忙著手中的事情。

    王謝麗微微一笑，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問道：“請問，風凌霄先生在這裏辦公嗎？”

    聽到這個名字，幾個人齊刷刷的轉向二人，可還是沒人搭話，直到從頭頂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對不起，我們不接受任何官方和非官方的採訪，兩位請回吧。”

    李林婷微微壓低了聲音，顯得禮貌而不失威嚴，“我們不是記者，我們是刑警大隊的。”

    辦公室的一角是一個旋梯，兩人這纔看到，女子站在旋梯上，她穿著一身職業裝，盡顯苗條的身材，長髮束在腦後，笑容裡滿是客氣，但有股冷冰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