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宋小兵也急了：“難道誰還不犯點錯誤嗎？老子當初奮不顧身的衝進那架有傳染源的飛機裡，還強行在那個變態狂的身上解下中子彈，你們當時幹什麼了？你託我把你的女人帶出來時，你除了在外面等，你又幹什麼了？如果不是我不怕死，你們所有人現在都被炸成了灰，而我當時被壞人要脅，隨時隨地都會名聲盡毀的時候，你們誰幫過我？”

    一個人一旦爬到了一個高位，就等於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就決對不能有半點瑕疵，否則，很容易就從上面掉下來，摔得稀巴爛。

    “我當時，只求你放過小草，我們都累了，我們只想迴歸到我們的小屋裏，過我們自己溫馨幸福的小日子，就讓我當初的所有經歷都過去，你為什麼就不能放過我們，為什麼非得要趕盡殺絕，非得要逼死小草才行。”

    “難道，一個女人可以善良，可以柔弱，你們就非得這麼欺負她嗎？”

    楊清晨閉上了眼，他也後悔，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那麼執著，他完全可以裝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對不起，小草的事，我知道，是我做得太過份，我沒想到，小草的承受力，會是這樣弱。我向你道謙。”

    警察逼問犯人時，會逼到犯人精神崩潰，這樣才能拿到真實的口供，可沒想到，小草卻選擇了這樣一種結局。

    “沒用了。”宋小兵道：“楊清晨，你和我，都是這個世界上孤獨的人，你明明知道，我生命中的一切，就只有小草一個人，如今，我的心都已經掏空了，你就說千萬個對不起，我的心，也添補不了。”

    楊清晨痛苦的抱住頭，他承認，是他害了小草，也害了宋小兵。

    “小兵，如果你能不再有恨，我楊清晨，願意補償你。”

    “不用了，”宋小兵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感同身受這個詞，想讓你能懂我，只有也讓你重新體味一遍，我走過的路。”

    “你什麼意思？”楊清晨突然間緊張起來，宋小兵說這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充滿了惡狠狠的語氣，楊清晨心中不由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但是，可悲的是，他並沒有得到回答，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嘟嘟”的忙音，宋小兵已經掛了。

    楊清晨無助的靠在牆上，默默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是今生頭一次，他認識到自己錯了。

    無助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打電話給李婷林：“婷林，你在哪兒？”

    李婷林嘴裏傳出吃東西的聲音，“我在家裏呀，看電視，吃薯片。”

    “那就好，”楊清晨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我剛纔，剛纔接到小兵的電話，他現在，情緒很不好。”

    “可以想像了，小草剛生完孩子，就自殺了，擱誰，誰心裏都不會好受。”

    “小兵他剛纔和我說了很多，他說他殺過很多人，我怕他會對你做出什麼過格的事，我不太放心你，婷林，明天一早，你還是不要騎腳踏車了，我明天早上早幾分鐘出門，我開車去樓下接你。”

    李婷林抱著薯片哈哈大笑：“你保護我？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能保護我什麼？出了事還不得我出手幫你？”

    她說的也是實話，李婷林是國際刑警學院的優秀畢業生，身手這一塊，楊清晨甘拜下風，但是，出於對女友的關心，他還是放心不下：“總之，小兵剛纔和我說的事，我心裏總是有點發毛，你還是聽我的話，反正我們也要忙碌結婚的事，出入一起，也方便一點。”

    “好吧好吧，那你明天早晨幾點來接我？”

    “那就，七點半吧。”

    “好。”

    雖然知道宋小兵現在有些衝動，但是藝高人膽大的李婷林，卻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裏。

    果然，第二天一早，李婷林早早的洗漱完畢，然後難得的化了一個淡淡的妝，做刑警這麼久，其實很多時候是不允許化妝的，有時候出現場，自己身上的化妝品，會對案發現場有一定的影響，但是自己快要結婚了，是個女人，都想著讓自己在這珍貴的幾天裡，好好的美上一番吧。

    七點十分，李婷林收拾好了，閒得無聊，她就提前下了樓，想著在樓下等楊清晨一會兒，可是遠遠的，就看到楊清晨的車正停在樹縫邊，這讓李婷林有些興奮：“不是說七點半嘛，怎麼這麼早就到了，這可是心甘心願的等我二十分鐘的節奏呀。”

    看了下手錶，李婷林想了想，反正都是要去警局的，不如早去一會兒，在車裏說會兒也好。

    想到這兒，李婷林便徑直朝楊清晨的車走去，車的玻璃貼著防曬膜，裡面隱約可以看見楊清晨的衣服和他臉上的墨鏡，李婷林也是一時昏了頭，上前一把就開啟了副駕駛的門，然後坐了進去，“怎麼今天還戴上墨鏡了，裝酷呀。”

    讓李婷林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緩緩的轉過了頭，李婷林嚇得一時渾身一顫，原來，車裏的人，不是楊清晨，而是，宋小兵。

    李婷林暗叫一聲不好，她開門想跑，可是宋小兵已經車門鎖按了下去，任她拼命的搖晃，車門紋身不動。

    李婷林不得不咬著牙，轉過了身：“宋哥，你到底想幹什麼？”

    宋小兵冷冷一笑：“婷林，對不起了，宋哥，也不想的。”

    李婷林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她回身想去掏槍，可是宋小兵的身手比她可要快得多，一個抬手，已經把她的手腕給背了過去，李婷林還想反抗，宋小兵已經把一塊沾染了乙醚的手帕，按在了她的臉上。

    兩個呼吸之後，李婷林，也跟著昏迷不醒。

    這個情景，好像當小草讓自己昏迷的情景，他想起小草當時倒在血泊中的樣子，心碎的閉上了眼睛。

    李婷林的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宋小兵掃了一眼，隨手劃成了接聽。

    “婷林，我的車被人偷了，我正在打車趕來，婷林，你下樓了嗎？婷林？”

    楊清晨的聲音很急切，宋小兵在一邊冷冷的一笑，道：“不用了，我替你，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