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說，我不是故意的。”小草平靜的道：“我當時，只是想讓睡著，我沒想過她會死，我沒想到她那麼容易就淹死了。對不起。”

    “你要說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宋小兵和他兒子。”楊清晨只覺得怒火攻心，不由得大聲叫道。

    這聲音，自然也驚動了宋小兵。

    “誰這麼大嗓門呀？”宋小兵從裏屋走了出來。

    “清晨？你幹嘛呢這是？”看到楊清晨，宋小兵還很驚嘉。

    小草卻轉向宋小兵，臉上帶著笑，“宋哥，楊法醫他，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宋小兵還在嘻皮笑臉。

    “知道，是我殺了楊麗麗。”

    宋小兵驚呆了。

    楊清晨怒視著宋小兵，“你早知道小草是兇手是不是？我來查的時候你還把我引向別的地方？宋小兵，你挺厲害呀。”

    宋小兵眉頭緊皺，他一把拉起小草，藏在自己的身後，道：“楊清晨，你想怎麼樣？”

    “你也做過警察，你難道不知道我想怎麼樣？”

    “楊清晨，”宋小兵急了，“你，你要是敢動她一下，我和你拼了。”

    “現在不是我想動她，而是她殺了人，宋小兵，你懂不懂？”

    “我不管，”宋小兵急了，“我不管她做過什麼，我就是不能讓任何人動她。楊清晨，你要是敢來，別怪我翻臉。”

    “人命關天，難道我怕你和我翻臉嗎？楊麗麗死的那麼冤，難道你看不到嗎？”

    “可是，”宋小兵知道不行，開始換方法，“可是楊麗麗的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小倩不是承認，她害死了那麼多人嘛？清晨，我求求你，你放過小草好不好？只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是小草殺的她。”

    “什麼叫沒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放任一個殺人兇手，你當我楊清晨是什麼？我是法醫。”

    “夠了，楊清晨。”宋小兵終於怒了：“你就那麼想讓小草死嗎？你別忘了，你當初被韓奎差點兒逼瘋了時候，是小草救的你。”

    “我知道，所以我也很矛盾，但是，但是小草，小草她真的做錯了事。”

    “可是她已經知道錯了，你給她一次機會呀。就當是我求求你，放過她，”宋小兵道：“你也說過，我們是真朋友，只要我宋小兵求到你，你什麼都會答應我的，這次就放過小草好不好？”

    “那楊麗麗呢，那小倩呢？她們怎麼辦？”

    “小倩殺了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多這一條人命是不是？你為什麼就那麼死心眼？”

    我死心眼？

    楊清晨無力的搖頭，“小草如果是誤殺，可以讓法庭來為她辯護，但是，她殺了人，就一定得認罪伏法，宋小兵，這是法律，你和我，誰也沒有資格和權利來更改它。”

    宋小兵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姓楊的，你當真就是這麼無情？”

    “是，就像當初，咱們第一次喝酒，我們曾經說過，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但是我們誓要捍衛法律的尊嚴，如果我們兩個當中有任何一個人做了錯事，另一個人，也決不手軟，雖然時隔多年，但是，誓言猶在耳畔，宋小兵，我希望你能明白。”

    宋小兵咬著牙，點了點頭，恨恨的點了點頭，道：“是，我明白。”

    他突然出手，胳膊肘向後一用力，正點在楊清晨的後腦之上，楊清晨畢竟是法醫，比不過宋小兵這出自刑警學院的一擊，立時昏死過去。

    小草整個人都傻了。

    “宋哥，你……”

    “去裏屋拿一個大一點的玻璃絲袋子來，快去。”

    “你要幹什麼？”小草整個人都呆住了。

    “既然他不放過你，我只能對不起他了。”宋小兵說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滿是兇光。

    “你，你要殺了他？宋哥你瘋了？”

    “我也沒辦法，我們把他裝到袋子裡，一會兒押幾塊石頭進去，把他沉了海，這樣，天底下，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殺過人了。”

    小草哭了：“不，不要，宋哥，我們不要再殺人了。”

    “不殺他你就會死，小草，我不能沒有你。既然當初我們走了第一步，殺死了老五，我們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小草痛苦的抱住頭，在她眼裏，宋小兵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都是因為自己被五哥欺辱，纔會連累了宋小兵：“宋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當初給你惹下的麻煩，讓你一時衝動害死了五哥，這麼多年來，你都一直被惡夢纏繞，是我害了你。”

    宋小兵輕輕的抱住她的頭，安慰的道：“不，小草，宋哥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你和宋哥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是我宋小兵這一生最甜美的回憶，以後的日子，無論是漂泊還是逃生，我都要你陪著我。”

    小草哭得一塌糊塗。這個時候，她似乎已經沒有選擇了。宋小兵說的對，如果楊清晨不死，那麼她就會坐牢，甚至會，給楊麗麗陪葬。

    她也愛宋小兵，她也愛兒子，她也愛她現在好不容易纔能擁有的一個家。

    “快去，去拿袋子，我先給他綁上。”

    小草連連點頭，匆匆跑去後麵，取了一個裝貓糧包裝的大袋子，再回來時，宋小兵已經將楊清晨用尼龍線卡捆綁了雙手雙腳，看著他無助的倒在地板上，小草又猶豫了。

    兒子的哭聲響起來，打破了屋裏原有的寧靜，應該是孩子剛剛醒了，沒有見到媽媽的緣故，宋小兵道：“你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兒子。”

    說完，他轉身朝裏間跑去。

    空曠的前廳裡，只剩下小草和楊清晨，還有一屋子裏的貓貓狗狗。

    小草默默的看著楊清晨的臉，腦海裏出現的都是宋小兵和楊清晨他們兩個人歡聲笑語的畫面，宋小兵爲了楊清晨屢次涉險，她深知，楊清晨和他之間那份深厚的友誼。

    她看了看手裏的袋子，她知道，如果今天他們真的把楊清晨沉入海里，楊清晨就再也不會甦醒過來了，宋小兵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