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上次我們就該封紅包的，結果當時靜怡出事，我就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李婷林連連陪著不是，“唉呀，最近單位的事太忙了，忙得我頭暈腦漲。”

    宋小兵淡然一笑，“忙，有時候，並不是代表工作有很多，而是證明，你工作沒有方法，你找不到一個快速完成的點，就這樣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當然會忙得腳打後腦勺。”

    李婷林不由得有些羞愧：“是，多謝宋隊的指點，我呀，經驗不足，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宋小兵畢竟當過她的領導，沒事的時候，還是願意端端他的架子，而李婷林還不得不服氣，鬼靈精怪的宋小兵，破起案子來，是有一套。

    “怎麼，那個新來的古亮，也不幫幫你？”宋小兵話裏帶著酸意。

    “他現在的案子也很頭疼，死者是知名的私家偵探，線索也是越挖越深，越來越像一團麻。”

    這種調查了好幾天，依舊毫無頭緒的案子，簡直是A市刑警隊破天荒的一個大難題，再這樣找不出來任何線索，怕是黃局向上麵打報告的時候，也要被狠批一頓了。

    “那個楊部長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黃局來點壓力，畢竟，那是他女兒，死了這麼久也沒個交待，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宋小兵沒有說話，翻出手機來，示意讓李婷林看了一眼，然後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李婷林不解：“宋隊，你，你剛纔是想讓我看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他反問。

    “你的電話號裡，好像也存了一個人名：“討債。”

    宋小兵搖頭，“看來我沒猜錯，你果然是看錯了。”

    “看錯了？”楊清晨和李婷林對視了一眼，都沒聽明白宋小兵的話。

    宋小兵道：“我存的，不是討債，而是付倩，當時我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也看錯了，所以，我懷疑，你在劉柱的車裏，因為一時緊張，又是從你那個角度看過來，你有可能，也看錯了。”

    “付倩？討債？”李婷林用手指沾了水，在桌子上同時把這四個字寫出來，果然很容易混淆。

    宋小兵道：“我家那個小倩，你們是怎麼接觸上她的？”

    “因為，她是佟記者的女徒弟。”李婷林便把小倩的身世說了一遍，還說佟記者電腦裡存的三大爆料訊息，都是她提供的，但是那一天，她被人迷暈了，爲了怕她出事，才送她來宋小兵這裏。

    宋小兵冷冷一笑，道：“你不覺得，小倩這次遇襲，更像是一場戲嗎？”

    “戲？什麼意思？”

    “清晨，她被人捂了乙醚暈倒之後，你查過她的身體上的傷痕嗎？”

    “我沒有，”楊清晨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一個法醫，我一般看女性的身體，都是看死屍的，她還活得好好的，我隨便看，不就成了猥褻了嗎？”

    “沒看，有可能，也是沒有。”宋小兵道：“我今天早上特意到化學品商店買了乙醚，但我沒敢做實驗，我推測一下，如果手絹上真的被沾染了高度乙醚，可能她會在吸進去的幾秒鐘之後纔有昏迷反應，而她身上沒有辦法傷痕，那對方迷暈她的目的是什麼？”

    “這一點我也一直在糾結，兇手想殺她，可是又放她，是她長得確實可愛嗎？好像也沒那麼沉魚落雁吧。”

    “這件事只有一個解釋，就是，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個人。”

    李婷林和楊清晨同時愣住了，“沒，沒出現過這個人？就是她自己，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鬧劇？”

    “不錯。”宋小兵道。

    “不可能，當時，我明明聽到電話裡有人報警的，那個聲音……”李婷林突然頓住了，她也應該可以明白，為什麼對方要用變聲軟體了。

    她想過好幾個版本的兇手想殺她又救她的套路，卻唯獨沒有考慮到，這個人，會是她自己。

    宋小兵把自己的電話又一次拿出來，放了一段昨天電話接通錄音，雖然只有三秒，也沒有人說話，但是，貓的叫聲，在電話裡，卻變成了一種像來自地獄一般的聲音。

    “是這種變聲軟體吧？”宋小兵道：“昨天我打通了小倩的電話，就是這個聲音。”

    李婷林只覺得腦門直冒冷汗：“沒想到，我們一直以為的那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子，居然，居然是這麼的有心機。”

    楊清晨也有點後怕：“多虧你機靈，不然我們反倒害了你。”

    宋小兵冷笑：“自打我知道她是佟記者的徒弟，我就沒有絲毫放鬆過，佟記者身邊最親近的人，她怎麼可能是一個傻白甜。”

    李婷林連連感嘆：“想不到，宋隊長看人這麼厲害，這幾年的刑偵隊長，真是沒白當呀。可比我強多了，我到現在，還是看不透人性的本質。”

    宋小兵道：“但其實看得多了，就會麻木了，也不好，人嘛，難得糊塗。”

    楊清晨似乎想起了什麼：“小兵，看來你今天，不是特意約我們吃這頓飯的吧？你這是藉機會和我們一起破案子來了？”

    宋小兵把那兩沓紅包放在手裏掂了掂：“廢話，白拿了你們這麼多的份子錢，不得幫你們解決一下實際問題嘛，這丫頭雖然可怕，但是她到底在找什麼，她身後還牽扯著多少人，這不少的事呢，你們慢慢忙去吧。”

    李婷林嘖了下嘴，：“雖然知道這丫頭有問題，但是現在不能輕易抓她，就怕輕易一抓，容易打草驚蛇。”

    宋小兵哼了一聲，“不打草驚蛇，可以引蛇出洞，婷林，我有一個辦法。”

    他們說著案子的事，小草則可憐兮兮的坐在一邊，手裏捏著筷子，不斷的在碗裡懟著，她對案子的事情一無所知，連半句話也插不上嘴。楊清晨注意到她的無奈，便夾了一塊肉片放在她碗裡，“怎麼，小草，是不是覺得她們兩個說事情，太無聊了？”

    “啊，也沒有呀，你們是在談公事嘛。”小草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