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晨，你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嗎？

    “李小姐？”

    一個溫柔的男聲傳入李婷林的耳膜，李婷林這才從沉思中反應過來。

    她幾乎都要忘了，此時，她正在和一個優質男在一起相親。這裏是一間相對清雅的日系料理店，溫婉的日系音樂，讓人難得的平靜。

    對方是個銀行高管，戴著金絲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和李婷林說話的時候，總是時不時的蹦出幾句英文來，顯得很有金融範。

    “李小姐在想什麼呢？怎麼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

    李婷林深深的吸了口氣，道：“啊，對不起，我，我突然間，有點走神了。”

    “哦，那，是這裏的什麼情景，激起了李小姐的思考呢？”

    李婷林尷尬的笑，她其實也沒辦法解釋，剛纔為什麼會突然間眼前出現楊清晨，他無力的躺在病床上被電擊的樣子，讓她差點兒驚叫出聲。

    “我，我想我需要獨處五分鐘，你不介意吧？”

    “呃，”對方有點兒沒反應過來，“當然，當然。”

    他以為李婷林是想去衛生間，或者是出去打個電話，但奇怪的是，李婷林居然原地沒動，然後把雙手放在桌上，託著額頭，靜靜的閉上了眼。

    這個舉動，讓對方一時間手足無措，他相親了這麼多人，還是頭一次見到一個女人有這個反應，這是什麼意思？

    李婷林其實現在心裏亂成一團，楊清晨垂死掙扎的樣子，緊緊的揪住她的心，但是她什麼也做不了。

    楊清晨手機被收繳，打電話他也接不到，她想去關心他吧，楊麗麗人已經飛了過去，她知道，自己沒有任何資格去關心他，愛護他，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她只能這樣閉上眼，然後默默的替他祈禱：“老天爺呀，求求你保佑他，保佑他平安無事，保佑他安然度過這次災難，求求你了。”

    良久。

    她的心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而另一邊，在醫生們無助的嘆息聲中，楊清晨的心電圖居然又活躍了起來。

    “有反應了，醫生，你看，有反應了。”

    醫生們也驚歎不已，“太好了，這簡直就是奇蹟。”

    血氧指數這次，卻因為不明原因，突然間一路飆升，慢慢的變成65%，70%，後來直接幹到了85%，這就是正常人的血氧指數了。

    醫生們立時有了鬥志，“馬上加拍床旁CT，看看肺部的情況。”

    “好。”

    很快，CT片傳到了醫生的電腦上，醫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這，這是，纖維化在反轉嗎？”

    上次拍的CT片，肺部有近三分之一已經變白，纖維化程度極其嚴重，可沒想到，今天再看，肺部纖維化居然退到只有四分之一不到的樣子了。

    “一般一旦肺部纖維化，都是很難恢復的，只要不繼續惡化，保持一定的肺部活力，就是謝天謝地了，怎麼這肺部恢復得這麼快？”

    查瑞一直在一邊全程觀看著這一切，他不是醫生，所以搶救的時候，幾乎是幫不上忙，如今看到這種情況，他比任何人都興奮不已：“現在的症狀，是不是就是說，我們的這種以毒攻毒的療法，已經起效了。”

    醫生沉默著，然後重重了點了點頭，道：“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起效了，雖然臨床資料還不足以證實這藥的應用性，但至少，對這種病毒在體內的發展，現在是可以剋制住了。”

    “體溫現在有所下降嗎？”醫生問。

    護士看了一眼，“體溫現在38.8度，比之最早的39.1度，有了0.3度的下降。”

    0.3度，幅度不太大，這個資料的可信性不大。

    “再等等吧，看看再用藥48小時後，會出現什麼反應。”醫生道。畢竟，楊清晨現在是危重症，能把他的肺部恢復一些，只要能保證正常的呼吸，迴歸普通型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而這一邊的李婷林，心態也一點一點的平靜了下來。

    放下手，看到對方正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李婷林不好意思的一笑：“有點，有點兒失態了，哈。”

    銀行男聳了聳肩，“沒有呀，李小姐剛纔的動作，很優雅。我看你剛纔的臉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去看個醫生？”

    “沒事，只不過，是突然間有一點兒的心慌，我做警察這麼久，好像有了一點第六感，每當有大案要案發生，都會，都會有點兒預兆一樣。”

    “真的假的？”銀行男對她的話題突然間來了興趣：“怪不得說，警醫一家，原來真是這麼有靈感。”

    “警醫一家？什麼意思？”李婷林問。

    “哦，就是，很多現實中，都是警察和醫生他們組成一個家庭，警察負責懲治壞人，醫生負責治病救人，每當國家有難的時候，警察和醫生都是並肩作戰的，所以，警醫一家。”

    李婷林心頭一酸，警醫一家，她和楊清晨，難道不也是一個警察，一個醫生嗎？也許他們表面看起來，就像這個社會裏普遍的結合一樣，但事實上，愛情這東西，卻並不以人的喜好為轉移。

    “你好像對社會上的婚姻配對很感興趣？”李婷林想扯開這個話題。

    “當然，我是在銀行部門工作的，我們做金融這一行的，都要事先考慮好利潤率，而這些決定我們是否投資的，就是市場上採集到了，普遍的資料。”

    李婷林無奈的搖頭，原來，他把這次相親，看成了是他的一場投資。

    “那您認為，如果我們在一起，你是盈是虧？”

    “當然是雙贏呀！”對方哈哈一笑：“做金融的，難免有一些快進快出，風險高，但利潤大，我們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盡我們的全力，賺到讓我們安穩生活的錢，但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溼鞋，我的老婆是警察，在很多時候，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李婷林的臉色一變，原來，他今天來，是抱著這個心態的。

    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想利用她李婷林的身份，來尋找灰色地帶，他真是做的好一場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