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楊先生，請不要動怒，我自認是這次病毒的最深研究者，我希望你能聽完我說的話，好嗎？”

    楊清晨無力的咳了幾聲，自動感應的吸氮機立刻泵轉起來，將吸氧管裡的氮液吸走了。

    “好，你說。”

    “我是一名研究人員，我所說的話，都是由成百上千次的實驗資料總結出來的，我們一開始採用提取穿山甲身上的寄存物來治療這種艾滋病，便是利用了你們中醫的一句老話，叫做以毒攻毒，相信我，這兩種病毒放在一起，一定會相互博殺，而兩敗俱傷的。”

    “你還要胡說？咳，你當初不就是用這種新型病毒來製造艾滋病嗎？你看看你，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那不一樣，”查瑞捅了捅眼鏡，湊到他面前，道：“我細細想過這次病毒實驗失敗的原因，我發現，這裏麵的問題，就出在，我給這些試藥員身上注入的病毒有問題。”

    “嗯？”

    這個關鍵點也引起了楊清晨的注意，他也是醫生，自然也懂一些藥理。

    “你是說，先期的艾滋病病毒？”

    “對，我們爲了保護試驗員，所以在他體內注入的，是去了核的艾滋病病毒，充其量，只能算作是疫苗，但是這種疫苗卻並不會破壞人體的免疫力，無法形成病毒一樣的威力，所以當這種穿山甲病毒纔會，纔會，”他頓了頓，道：“你們A市有句話收做佔山為王，它們，就佔山為王了。”

    他還懂成語，楊清晨雖然依舊傷感，卻還是被他逗得笑起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直說吧。”

    “我，我就是想和楊法醫商量一下，可不可以，做我們的新試藥員。”

    楊清晨眉頭一皺：“就是，要在我身上植入真正的艾滋病病毒？”

    “是的，是那種沒經過處理的艾滋病病毒，不去核，單純使用，也會引起人體免疫力缺失，但是，卻與現在的病毒相生相剋，楊法醫，我這裏帶來了這兩種病毒的實驗資料，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看看它們。”

    楊清晨卻並沒有接，將氧氣面罩輕輕的揭了開來，道：“你們在小白鼠身上，進行過實驗嗎？”

    查瑞不禁低下了頭：“我也是突然想到這個結點，便急急忙忙來找你了，我沒有時間，你也知道，任何一款新藥的研發，都需要雙十原則，但是疫情，卻等不了十年。”

    疫情嚴重，再拖延十年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但是，楊清晨更清楚，艾滋病病毒的可怕性，一旦傳染，那便會全身潰爛，一如這場疫情一般，必死無疑。

    楊清晨卻似乎不痛不癢：“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找我了，因為，注射艾滋病毒這種事，只有用在我身上，我便是用也是死，不用也是死。”

    “不是不是，”查瑞笑道：“楊法醫說的不對，按現在的醫藥研發水平來看，這次的疫情，你不用是死，用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楊清晨果然沉默了。

    “生死攸關之際，這次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楊法醫，你也是一名醫生，你應該知道，這次的實驗，我們有良好的理論基礎，是上天賜給你的一絲生機，也是我們的商機，所以，請您慎重考慮。”

    楊清晨淡然一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查瑞眼前一亮：“這麼說，你同意了？”

    “當然，不過，我需要見一下我的朋友，在試藥過程中，我可能會出現一系列的昏迷等反應，過程中難免存在很多變數，我需要他來為我做決定。”

    “可以，那我現在就回去準備病毒原苗出庫，後天一早，我們就開工。”

    “好。”

    如今的疫情依舊肆虐，雖然他的這個假設只不過是一個猜想而已，卻也是V縣人民最後的希望了。楊清晨不怕死，但是在臨死前，他希望這件事，有一個最好的結局。

    公安部門的停業排查工作，也開展的如火如荼，宋小兵和幾個當地的民警，刑警，社羣，幫辦，一起走在街頭巷尾，挨家挨戶的宣傳著，向他們講述這場疫情的危害性，有些個體工商戶自然不願意，畢竟每一天的房租，水電費用開銷都不少，但是架不住宋小兵他們的苦口婆心，也只能表示接受，畢竟，在財富面前，生命纔是最重要的。

    一番努力下來，各家各戶都關閉的差不多了，說實話，突然間看到那原本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變得異常冷清，連人都見不到幾個，宋小兵也從心底感到恐慌。

    有人唏噓不已：“這場疫情，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退下去呀。”

    宋小兵默默的搖頭，“或許，很快，有了新藥的研發，用不了幾天，就可以控制住。也或許，會是半年。”

    如果不能有新藥將病毒徹底滅絕，那就只能等待著夏天的來臨，因為夏天一到，這種呼吸道的免疫缺損便會及時補給上來，可能人類就會頂過去了。

    但是，這半年之內，人類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可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天，宋小兵剛剛做完宣傳，大冷的天，寒風刺骨，連厚厚的羽絨服都打透了，他和幾個同事剛想回警隊休息一會兒，突然，對講機裡傳來了急促的聲音：“V縣平扎圖地有人舉報，當地有一個棋牌館私自營業，請相關人員速到現場。”

    宋小兵眉頭一皺，平扎圖地正好是他們昨天剛剛走訪過的地方，怎麼又有人頂風做案？

    “我們馬上過去，請把詳細地址給我。”

    “平扎圖路口大牌子裡走二百米，有一家玉蘋棋牌館。”

    “收到。”

    都到了警局大門口了，也來不及回辦公室休息了，宋小兵二次開啟車門，道：“走，馬上和我出現場。”

    身為一個警務人員，資訊就是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拖延。

    很快，幾個人來到了那家棋牌館。警車停在門口，院裏的大狼狗便高聲叫了起來，男主人朝外看了一眼，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不好，警察來了，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