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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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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針孔

    夜色寒涼,宋小兵一個人衝到院子裡,被那夜風一吹,只覺得腦門瞬間清醒,胃裏再也控制不住,剛剛吃下的東西,立時噴涌而出。

    他無助的坐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不知道為什麼,他鼻子一酸,居然落下淚來。

    今夜因為瘟疫困在這裏,又因為小草的彩禮之事傷神,如今的窘迫,對比之前自己在刑警隊裡的威風,可說是如天壤之別。

    在沒有遇到孔大偉之前,他宋小兵是集光環於一身,刑警隊長,為人坦坦蕩蕩,堂堂正正,天生奇才,運勢順遂,年少有成,可是自打與六兄弟有了接觸,他變成了殺人犯,變成了一個永遠秘密,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討厭自己的人,這樣的他,連他自己都無法面對。

    他抬起頭,無助的望向天空,此時夜色已深,因為霧霾汙染,連顆星星都看不到,宋小兵重重的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心情跌入谷底。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一定一定,不會再與孔大偉糾結到一起,他要過自己的生活,他一定不會再走這條路。

    “砰”一聲,身後的門被人重重的推開,佟記者一路踉蹌的奪門而出。

    宋小兵看著他笑:“你幹嘛去?”

    “我,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回來。”

    “你喝成這樣,還能出去幹什麼?外面有疫情呢。”

    “你別,別管我。”

    看樣子,他真是喝多了。

    宋小兵也懶得管他,自己的日子已經一地雞毛,他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別人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

    這個城市還沒有完全睡醒,穿著桔紅色外套的環衛工人就已經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因為接近年底,所以有些家裏買了鞭炮的,便開始提前放鞭炮了,夜裏的煙花璀璨無比,卻給清晨的清潔工留下了繁重的工作任務。

    不遠處,有一所廢棄的小學校園,因為教學樓年久失修,成了危房,整個小學遷移到別的位置去了,這座寬敞的操場就成了煙花安全燃放點,一夜之後,現場一片狼藉,有的紙灰裡,還燃著淡淡的煙氣。

    幾個環衛工人手裏拿著工具,開始清理那些殘餘的紙盒,有一位大姐發現下面的紙灰有點硬,便親自過去用手去拉了一下,等她看清下面黑乎乎的東西時,嚇得“媽呀——”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身邊的同事聞訊都趕了過來,只見大姐雙眼圓睜,手指著前面,連聲音都在抖:“死,死人呀,有死人呀。”

    “啊?”

    二十幾分鍾後,幾輛警車呼嘯而至。

    楊清晨和馮明彪,楊麗麗最先趕到,用熟練的動作穿外套,戴口罩,手消毒,然後一頭扎入到工作現場當中。

    古亮也帶著人下了車,臨近年底,出現的大案,不快點弄出來,誰也別想好好過年。

    楊清晨開啟工具箱,道:“記錄。”

    “是。”

    “死者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身體碳化度達到百分之三十,頭骨無明顯外傷,心,腹部位無外傷,四肢無殘缺,手腕部及腳踝部無明顯捆綁勒痕,腳下有藍色橡膠燒焦後的凝結物,懷疑死者被燒死時腳上穿著藍色橡膠拖鞋,肢體平放,從僵硬的方向來看,應該中間沒有過掙扎,死亡時間不好判定,口腔及鼻腔間表面有微量黑灰,腔內部沒有,應該是被人燒時已經失去意識,沒有呼吸了,”

    楊清晨又開啟他已經有點碳化的胳膊,等注意到內肘部時,他不由得輕輕的“咦”了一聲。

    “你看,”他指給馮明彪,原來,在死者的內肘部,居然並排著數十個針孔狀的傷痕,有的已經結痴。再開啟另一條手臂,也有,加起來起碼有百十個之多。

    “這是靜脈注射的位置,難道這個人吸粉?”馮明彪眉頭皺了起來。

    “如果是吸粉的話,那就好查了。可是,不太像,”楊清晨道:“他胳膊上扎的這些針孔看起來很新,明顯是最近幾天之內扎進去的,照這種吸粉量,他至少得有身體潰爛,身形消瘦的症狀了,可你看他,這身子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多斤,看著比你還壯實呢。”

    馮明彪將屍體側過來,突然在身下發現一小塊殘餘的布片,他小心的把布片撿了起來,道:“這布片,好像是他衣物的殘存。”

    楊清晨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布料很粗呀,好像是,工作服。”

    屍體未被碳化的面板取了一些組織,拿進了實驗室,讓楊清晨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居然在警局裏有DNA記錄。

    “這個人犯過罪嗎?”

    “死者叫衛建,2012年因為搶劫罪被判刑五年,所以DNA庫裡纔會有他的記錄。”楊清晨道。

    古亮點了點頭:“只要能找到死者的身份,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兇手。”

    很快,這個叫衛建的人,就出現在大家面前。但是,結果並不樂觀。

    “這個叫衛建的,住在新秀街一個老舊小區裡,平時大夥兒也看不到他的人影,沒有朋友,也和別人沒有交流,只是有時候在社羣發放低保的時候能看到他,平時在超市有大量囤餅乾和泡麵的習慣,父母在他入獄的第二年就相繼離世,他無兒無女,也沒有老婆,所以生活相當自閉,我們對他的人際關係探查,只有兩個字:乾淨。”

    會議上,李婷林把那份報告整理一下寫在白板上,算是給大夥兒做了一個彙報。

    “2017年衛建纔出獄,但是這個人似乎出獄之後和在獄中生活差不多,沒有一點兒和外人打交道的跡象。”

    “那他有沒有吸粉史?”楊清晨問。

    “不可能吸。”不等李婷林回答,古亮最先推測道:“白粉的價格讓窮人負擔不起,你沒看那些吸粉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就他現在的經濟狀況,怕是連藥丸都買不起,怎麼會使用那麼貴的藥劑白粉。”

    不吸粉,那幹嘛在胳膊上打那麼多的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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