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呂蘭有些歇斯底里的笑：“他只不過是一個律師助理嗎？還是打離婚官司的，他什麼時候，成了刑事案的大律師？”

    “你的資訊網看來得需要更新了，韓奎幾年前，因為殺人，參與六兄弟製造恐怖事件，後來被抓後越獄，一直被網上通緝，韓天誠，只是他這次重新入社會的一個代號。”

    “怪不得，他說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深山支教，除了身份資訊之外，一切檔案看著都好假。”

    “韓奎不缺錢，他創辦的那個組織，扇動全A市的各大中小學以及職業學校，他早就已經視金錢如糞土了，所以，他不會因為錢，來逼你的，而是，他知道了，你的一個罪行。”

    說到這兒，楊清晨頓了頓，道：“接下來的，還需要我來說嗎？如果是我說的話，那你可就是再也沒有坦白從寬的機會了。”

    呂蘭咬著牙：“你憑什麼，這麼推斷韓天誠？”

    “因為，我們是十幾年的老仇人了，韓奎這一輩子可能唯一的目的，就是看著我死。”楊清晨道。

    他解剖韓奎屍體的手法，與馮明彪沒有半點出入，但是，他卻比馮明彪更瞭解韓奎，他能推斷出韓奎每走一步時的用意，就像能看到整個案件的真相。

    “老貓替你頂了東子的案子，你知道，每一次打黑拳的選手參賽時，都會喝一種能讓人發狂的飲料，所以你騙了老貓，換了老貓的藥，結果害得東子被打死，我沒說錯吧。”

    呂蘭的臉一片鐵青：“想不到，你連黑市拳壇的規矩，都知道。”

    楊清晨沒有說話，這一切，都是宋小兵告訴他的，因為宋小兵親自經歷過黑市拳壇，任何一個細節，他都能摸得門清。

    古亮冷冷的把手裏的檔案扔在桌上，道：“兩個男人，兩條命案，呂女士，看來，你還真是個黑寡婦呀。”

    “那又怎麼樣？是他們先背叛我的，老孃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也是我拼命賺回來的，他們拿著我的錢，還出去養別的女人，他就最該死。”

    呂蘭歇斯底里的拍著桌子，顯然，她的情緒已經崩潰了。

    一切，都已經明瞭了，呂蘭，交待了所有的罪行，東子，韓奎，兩個自以為馳騁天下的男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最後會折在一個女人手上。

    不要輕易得罪女人，她發起狠來時，任何人都攔不住的。

    古亮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後用筆在筆記下寫清最後的幾個字，然後把它推到呂蘭面前：“來吧，呂女士，看看我記得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然後籤個字吧。”

    呂蘭恨得咬牙切齒，恨東子，恨韓奎，也恨楊清晨，恨古亮。

    “他們都是罪有應得的，為什麼你們就不肯放過我？”

    楊清晨學著宋小兵的樣子，道：“因為我的一個朋友說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你朋友？你朋友算個什麼東西？”

    楊清晨苦笑著抬起頭，“我朋友，叫宋小兵。”

    宋小兵？他朋友？

    呂蘭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宋小兵，什麼時候，成了你，朋友？”

    楊清晨淺笑，拿著對講機，對著屋子裏的鏡頭晃了晃，然後道：“小兵，你進來。”

    兩分鐘後，宋小兵也推門而入。

    一如既往的玉樹臨風，只不過，眼前的他，卻不再有那份痞氣，更多的，是一臉的嚴肅。

    呂蘭有些驚喜：“小兵，你沒事吧？”

    宋小兵心中一暖，其實無論怎麼說，呂蘭對他還是很好的，成熟女人帶給他的關愛和體貼，常常讓他陶醉其中，男人也是人，有時候，做慣了小草她們的保護傘，也希望，自己有個港灣可以依靠。

    “我沒事，姐，對不起。”他道。

    呂蘭抿了下嘴唇，似乎是強行嚥下了自己將要流出的眼淚，強顏歡笑：“你沒事就好，姐也不想連累你的。”

    “姐，其實，其實我……”

    “小兵，”楊清晨及時打斷了他，對呂蘭道：“呂女士，宋小兵是我楊清晨這一生最好的朋友，他這麼做，也是爲了我，希望你能理解，不要怨恨他。”

    呂蘭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出乎意料的，卻沒有怨恨：“算了，我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的，逃也逃不掉。唉，其實，我的心，早在東子死了的時候，就已經跟著死了。”

    她是那種讓男人為之著迷的女人，卻爲了東子而守了近十年的清心寡慾，最後慘遭背叛，一個女人，若是一次痴情，而被渣男利用，那麼這個女人的一生，便再也不敢認真的去愛了。

    冬日的夜，燒烤攤。

    兄弟二人好久沒有一起吃燒烤了，宋小兵自打離開警隊之後，一心忙著寵物店的事，再加上各奔前程，兩個人的生活沒有了什麼交集，便彼此疏遠了一些，但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楊清晨說什麼也要請宋小兵搓一頓，過去的日子離得太遠，如果再不找，就永遠都找不回了。

    舉起酒杯，楊清晨道：“來，小兵，大恩不言謝，這情義，全在酒裡，幹。”

    說著，他一飲而盡，宋小兵猶豫了一下，也把杯中的酒乾了。

    “好久沒喝酒了，最近，不是小草的事，就是裴娜的事，讓我焦頭爛額呀。”

    “這證明，你成熟了，以前的宋小兵，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常常熬夜吃燒烤，唱KTV，值班加班，什麼都無牽無掛，但是現在，你當了別人老公，又當了別人乾爹，這責任的小夾板給你一套，你也就沒什麼機會嘍。”

    宋小兵苦笑：“所以呀，還是不要結婚的好，沒什麼意思。”

    楊清晨似乎想起一件事：“哎，對了，你和小草，好像還沒結婚呢吧？”

    宋小兵心頭一驚，他和小草在一起生死相依了這麼久，他居然忘了，他還沒有給小草一個名份。

    小草跟著他，心甘情願，而他，卻忘記了，給她一紙婚書。

    想到這兒，宋小兵無奈的用手捂住了臉。

    “你說你都要當爹的人了，怎麼還不想著辦個婚禮嗎？至少，能讓大夥兒知道，人家小草跟著你，也不算白跟一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