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韓天樂，很熟嗎？”古亮一本正經的問。

    李婷林搖了搖頭，但想了想，又點了點頭：“算熟吧，他，他現在是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古亮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個男朋友了？”

    “也是，剛交往的。”李婷林吞吞吐吐的，有些難為情的道，畢竟，她和韓奎之間的開始，壓根兒就是一個笑話。

    雖然做了同事，但其實古亮對李婷林並不瞭解，他嘆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韓天樂的身份證是假的。”

    李婷林眉頭一皺：“假的？”一個人如果用假身份證，那隻能證明這個人背後的身份一定有很多秘密。

    “今天早上五點鐘，有人在夜店門口發現韓天樂的屍首，屍體附近一百多米左右，停著原本屬於死者的車，車玻璃被人砸碎，”古亮從手機裡調出一張照片來，指著照片上的一件灰色外套道：“這外套，是你的吧？”

    李婷林掃了一眼，的確，那件灰色外套就是她的，也就是說，自己昨晚可能坐過他的車，而把衣服遺漏了在上面。她無奈的搔了搔蓬亂的頭髮，道：“昨晚，我去酒吧，喝多了。到底發生過什麼，我也不記得。”

    “那是誰送你回來的？”

    李婷林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

    她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又怎麼會記得自己怎麼回來的？

    古亮轉向一直在廳裡忙碌的李美芬，叫道：“阿姨，昨天是誰送婷林回來的？”

    李美芬湊了過來，翻了翻眼睛，道：“她昨天當然是自己回來的。”

    古亮淡然一笑：“阿姨，婷林的事涉及到一起謀殺案，不能隨意開玩笑的，如果你在這裏隨便做隱瞞，你這算是給假口供，你也是律師，我想有些事情，不用我多說吧。”

    李美芬默不作聲，半響才道：“昨天，送她回來的，是楊法醫。”

    “清晨？”李婷林瞪大了眼睛：“昨晚，我在夜店怎麼會遇見他？他是從來都不喜歡熱鬧的地方的。”

    “他應該是放心不下你吧，昨天，他和我交待了，他說，你和他分手了。”

    一句話，把古亮弄得一愣，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一開始，見李婷林總是事事維護宋小兵，與自己說話總是一肚子怨氣，他還以為李婷林和宋小兵有什麼，沒想到，原來楊清晨纔是李婷林的正牌男友，可是平時看楊清晨和楊麗麗他們倆那種狀態，這也不搭邊呀？

    李婷林也羞得滿臉通紅，咬住了下唇，道：“唉呀，媽。”

    李美芬心疼的哄著女兒，道：“小楊都和我說了，他那種病，也確實是挺連累的人，如果他一旦被確診為精神分裂，那以後連孩子都不能要。爲了你後半生的幸福，女兒呀，分手就分手吧，短痛痛一時，長痛痛一生。”

    “媽，我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李婷林不耐煩的道。以前讓他當著自己母親的麵承認自己身份的時候他不承認，現在倒好，不需要他承認的時候，他倒和盤托出了。

    古亮的眉頭卻擰在一起，道：“楊法醫昨天晚上送你回來的，當時你又曾經出現在韓天樂的車上，如果當時你喝醉了，那麼有沒有可能，他們兩個會發生爭執？”

    李婷林也似乎悟到了什麼：“如果我當時是在車裏脫的外套，有可能會讓清晨誤會韓天樂想對我做什麼，換做任何人，可能都會發火的。”

    楊清晨的脾氣雖然不如宋小兵那般火暴，但是如果遇到了自己的女人被混蛋欺負了，他都會本能的出手相救的。

    古亮皺了皺眉頭，打了個電話給局裏：“小周，看一下楊法醫在沒在辦公室？”

    小周道：“楊法醫沒來，請假了，我剛剛去過，那裏就麗麗和馮法醫他們倆。”

    楊法醫沒來？

    楊清晨是那種佔用工作時間休息的人，這一次，他的確是一反常態。

    正在這時，孫小小接過了電話：“古隊，交通隊的攝像頭傳過來一些畫面，就是那家夜店門口不遠處的一個交通攝像頭，這裏面有點蹊蹺，你要不要回來看一下？”

    古亮直接反問道：“攝像頭裏，是不是有楊法醫？”

    孫小小沉默了半響：“是。”

    “具體情節是什麼樣？”

    “攝像頭只能錄到一小部份，我這就給你傳過去，你自己看一下吧。”

    因為影片比較大，孫小小用手機擷取了一部份重要畫面，然後用微信給古亮發了過來，只見圖片裡，楊清晨正揮舞著一個大號的垃圾桶，然後重重的砸在車玻璃上，韓奎從車裏走出來，兩個人開始推搡，楊清晨似乎說了什麼，韓奎還害怕似的向後退了兩步，再然後，便是楊清晨拉開車門，扶著爛醉如泥的李婷林從副駕駛裡走出來。

    本來這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奇怪之處，怪就怪在，沒過三分鐘，那韓奎居然又回來了，似乎是想過來取自己的車，這時候突然前方有一個大燈亮了，他猛的一回頭，一輛沒有牌子的車便一頭撞了過來，直接把韓奎撞飛，那輛車在監控裡只露出半個頭，根本就沒看清是什麼車型，就那樣一掃而過，除了顏色和楊清晨的車是一模一樣的，別的根本就認不出來。

    古亮託著腮，沉吟了半響，道：“照這種推斷，有可能是楊清晨剛纔與韓天樂爭吵之後，餘怒未消，偶然在開車離開的途中發現了返回來的韓天樂，他也跟著一腳油門，把韓天樂直接撞死了。”

    “不會的。”李婷林第一個反駁：“楊法醫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失控到草菅人命這麼瘋狂。”

    古亮卻不以為然：“一個人憤怒的時候，真的是很可怕的，可能他情緒太抑的太久，或者是，本身二人有什麼舊怨，所以才孤注一擲，你別忘了，韓天樂的真正身份，現在還不清楚。”

    “總之，”李婷林現在擔心楊清晨，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如何才能替他開脫：“我不信，古隊長，請您相信自己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