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吸菸的女人
“小草,懷孕了。”
電話另一邊,也是一陣沉默,良久:“嗯,恭喜。”
宋小兵從煙盒裡掏出一支菸,然後放在嘴邊點燃,整個過程,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清晨,你還記得,當時李婷林被松下那個混蛋帶進飛機時,你我,曾經說過什麼嗎?”
“我記得,你說,你要你的女人,我就帶你的女人回來,而我說,宋小兵,你要是帶不出來,我楊清晨瞧不起你。”在電話另一端,重溫當日的那段危急時刻,楊清晨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那個時候的兩個人,真的有點生死與共,英雄氣短的意思。
“對,”宋小兵道:“清晨,曾經我在生命危及時刻,曾經照顧過你的女人,你答應我,如果我有什麼事,你要記得照顧小草。”
“少來,”楊清晨罵道:“宋小兵,你的女人當然自己來管,我要是管了,那算什麼事?就你那小心眼兒的,我在夢裏叫幾句她的名字你都能和我對着幹,如今要是我照顧她一輩子,你不得滿大道的拿刀砍我。”
宋小兵不由得笑了起來,楊清晨的比喻倒是很形像。只是,從來沒有過什麼牽掛的他,如今一想到小草懷了孕,而自己卻身負那麼多的殺人罪,他就沒有了安全感。
小草說的對,一個人,想要快樂的活著,便是要有一份安全感。
“那你先照顧小草吧,鋼琴教室那裏,我自己去吧。”
“行,你小心點呀,我總感覺那夥人不簡單。”
“知道了,放心吧。”
鋼琴教室。
每天晚上,那些被父母盼女成鳳的女孩兒們都會聚集到鋼琴教室裏,然後跟隨著鋼琴老師的指導,用還有些稚嫩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中動聽的旋律。
當郎朗的成名之路被新增了很多色彩之後,總是會有大批的人在後邊跟風的,只不過,他們看到的不是過程,而只是結果。
一位綠頭髮的女子,正在前臺裡面站著,一邊用溫柔的聲音接聽著電話,一邊細細的端詳著自己的指甲。
“你好。”楊清晨待她打完電話,然後走了過去:“請問一下,有一位白素老師,今晚是有課嗎?”
“有。”卓依頭也不抬的道:“你是哪位孩子的家長,她現在有課,我看一下你是哪個時間的。”
“我不是家長,我只想找她有點私事。”
“私事?”
卓依抬起了頭,眉毛擠了擠:“老師的工作時間是收費的,不可能與你聊私事,如果你有什麼事,可以約她在上完課之後。”
“那她的課幾點能上完?”
卓依在電腦上敲了兩下,道:“十點半之後。”
“啊?那麼晚?”
卓依冷冷一笑:“我說了,鋼琴老師的工作時間是收費的,每小時一百五十元,她們只能在這個時間來上課,你總不能讓這些鋼琴老師喝西北風吧?”
楊清晨沒辦法,只得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既然沒有辦法,他也只能等。
唉,要是今天宋小兵今天能來就好了,就憑他那個急性子,要是讓他等幾個小時,他早就發彪了。
醫院裏,宋小兵靜靜的坐在休息椅上,默默的抽著煙。
小草懷孕的事,對他來說,既是喜事,也是愁事,冷靜下來之後,他在考慮,是否要這個孩子。畢竟,他有可能會被抓,有可能會死在老大和老三的手裏,而那個時候,小草和孩子,將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可是,自己現在還活著,如果讓小草因為這未知的事情而把她辛苦懷上的孩子打掉,這無疑對她是最殘忍的折磨。
一箇中年女人走了過來,手裏捏著煙,對他道:“兄弟,借個火。”
她的頭髮有些蓬亂,顯得有些憔悴,雖然人到中年,卻風韻猶存。
宋小兵把火借給她,看著她把煙點著,可是她想放進嘴裏去吸,想了想,又放下了。
“怎麼了?”同爲煙友,她的作法,讓宋小兵有些奇怪。
晃了晃手指間的煙,她道:“沒辦法,懷孕了,醫生不讓抽,只能,點著了,聞聞味道。”
懷孕了?
看她的年紀,應該已經快四十五歲了,沒想到,卻還是能懷孕。
“怎麼,你也快當爸爸了?”她問。
“嗯,”宋小兵點頭:“剛剛懷上,有點緊張。”
“剛做爸爸,是這樣的,你畢竟還年輕。”她嘆了口氣,道:“你們男的呀,一開始做爸爸,都覺得好像很恐怖一樣,但其實孩子出生了,你們也就是看一眼,圖個樂呵,對於女人來說,那纔是命根子,懷著的時候就擔驚受怕,生怕肚子裡的寶寶有什麼不正常,生下來了,又得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侍候。”
宋小兵想到了小草,如果小草生下孩子,可能她會比別的女人更加珍愛他。
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她道:“我已經四十五歲了,連我自己都怕,可能我這一次再不生,以後就沒機會了。”
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有些事,是等不得的。
“是二胎嗎?”宋小兵問。
女人苦笑:“是二胎,只不過,第一胎,一年前,就過世了。”
宋小兵沒有說話,看來,是他挑起了這個女人的痛處。
這女人似乎有些心酸,剛想把煙送到嘴邊,又被宋小兵給攔了回來:“爲了肚子裡的寶寶,再忍忍吧。”
那女人苦笑,宋小兵說的對,她是得忍,只是有時候,自己卻不經意間的想吸兩口。
很多時候,你看到那些中年人的一臉笑容,卻不知,她的身後早已是一地雞毛。
“你老公,沒陪你一起過來?”
“沒有,他,他得了帕金森症。”
帕金森?
那女子苦笑:“要說,這女人要是命苦,也沒有辦法,第一個老公得了帕金森我也認了,結果第二個,還有這麼個病,唉。”
宋小兵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他突然間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有點眼熟,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他突然叫道:“你,你是王長河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