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沒有發熱，我，我也不是非典攜帶者，你們這是幹什麼？”

    就這樣無緣無故被孤立，他從心底裏往外的恐慌。

    楊清晨伸出手去，摸了一下他脖子上的紅點，果然，那是一個血點，表面上的結痂被楊清晨帶下來後，立時又有新的血液浮了出來。

    “你在飛機上，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咬過？”楊清晨問。

    “不知道，我這人暈機，一上飛機就睡著了，下飛機就醒，我怎麼知道飛機上發生過什麼。”

    他自己也摸了一把，卻只有絲絲的一點點血跡：“這，這是我不小心指甲劃破了吧，這纔多點血呀，沒兩分鐘就長合了。”

    一般人看到這種細微的小傷口，都不會覺得有問題，五大三粗的一個老爺們，又不是小孩子。

    估計小孩子都不會覺得這種傷口有痛感的。

    楊清晨哼了一聲，道：“我是法醫，三天前，我剛剛驗過一個和您情況差不多的人的屍體。”

    那人臉色一變，當時就不說話了。

    兩個醫護人員扛著一支單架，一路小跑著跑了過來，楊清晨招呼著他，道：“躺下吧，保命要緊。”

    “哦，哦。”被嚇得渾身冒冷汗的人連忙聽話的躺了下去，被人搖搖晃晃的抬走了。

    這一下，那些等醫檢的人可老實了，一個個的誰也不再有抱怨，乖乖的排隊測評自己的健康指數。

    楊清晨拿起喇叭，對後面的人群道：“請大家積極配合，最好摸一下自己頸動脈這個位置，如果發現這裏有什麼小傷口，哪怕微不足道，也要過去做大檢查，生命可貴，還請大家引起重視。”

    但凡富人，沒有不怕死的，雖然大夥兒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排隊的人又多，半天也不能移動一步，但是卻都井然有序了。

    果然不出楊清晨所料，那個被送進醫院的人在救護車上，血氧含量就極速下降，後期直接降到了83%，因為楊清晨先期已經將屍檢報告的情況早就反饋給了醫院，所以，到了醫院之後，醫生立馬安排手術，植入了血管濾網，加足了藥量，終於將病人給搶救了過來。

    “真的是太及時了。”

    楊清晨後來找到醫院，主刀醫生一臉的欣慰：“從沒見過心血管阻塞的速度能達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我們高劑量的凝血劑也不會起到這種效果，一個健康的人，只要照這種速度凝血，不出一個小時，就會死亡。您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病人就醫，真是比我們醫護人員還有速度呀。”

    楊清晨無奈的苦笑：“可是這個速度，卻也是用了一條鮮活的生命才換出來的代價呀。”

    患者做了心血管手術，麻藥已經過了勁，但是因為短時間的手術缺血，患者依舊有些神智不清。

    王文龍和李婷林換了一身無菌服，直接來到ICU進行取證。

    “甘先生是嗎？我們現在想了解一下，你在飛機上的經過。”

    那位甘先生卻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在氧氣罩裡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來：“不知道，我，一直都在睡覺。”

    “那你在睡夢中，就沒有感受到，有什麼東西咬了你？”

    “沒有。”甘先生道：“沒有任何異常，就是，做了夢。”

    做夢？“做了什麼夢？”

    “很，開心的夢，像，吸粉一樣的感覺。”

    王文龍將這些東西一一記錄了下來。

    “在登機前，你吃過了什麼東西？或者是在飛機上，你吃過了什麼？”

    “飛機餐，我沒有吃，因為我暈機，吃了也會吐，但是登機前，我曾經喝過牛奶，吃過巧克力蛋糕和火腿腸。”

    “你之前有沒有什麼別的病史？”

    “嗯，我有一點輕微的高血糖，但是，還不至於有糖尿病。”

    王文龍也一一記錄了下來。

    這些看起來只是一些病人的基本情況，但是，拿到楊清晨那裏，卻可以和那具屍體進行了些系統性的比對。

    “上次對仁家和進行屍檢的時候，的確是有他胃內食物的殘渣記錄。”楊清晨在電腦上敲了兩下道：“不錯，當時仁家和也曾經吃過高糖食物。”

    總結了一下剛剛發生的兩起，坐飛機受到不明物體啃咬而險些致死的案件原因，所有人都有些無奈。

    “不明物體就在飛機上，被傷害時不痛不癢，被咬傷後會出現強凝血反應，急速死亡。”這兩點，就是貫穿整個案件的一些共同點。

    “可是，我們去飛機上曾經進行過大規模的搜尋，並沒有發現鼠類，蛇類等奇怪的爬行動物。”王文龍道。

    楊清晨搖了搖頭，道：“不對。你們搜尋的方向不對。”

    楊清晨身子向後靠了靠，道：“飛機上，人們睡覺的姿勢是這樣子的，因為大部份人會有暈機反應，所以他們會在脖子上墊一個U型枕，那麼，他們的睡眠方向是這樣，如果是鼠類，蛇類等爬行動物，想要到達人的頸部，是需要從人的身體上爬過去，才能到達這個位置，但是在爬上身體的過程中，難道他身邊的人，就一次也看不到嗎？那可是老鼠或者是蛇，一般人都會被嚇壞的。”

    不是爬上去的？

    那還能是飛上去的？

    “難道是，蝙蝠。”

    因為蝙蝠是飛的，而且飛行時沒有一丁點的聲音，從Y國飛回來的航班有一段時間是深夜，是需要關閉電燈的，而蝙蝠不受影響，可以飛行著落到人體的脖頸處。

    但是，好像暫時還沒有人聽說過，蝙蝠會咬傷人的情況發生，更何況，那是在飛機上。

    “好，我馬上帶警犬隊去飛機上搜尋，看看能不能找到蝙蝠活動的蹤跡。”王文龍道。

    楊清晨笑道：“找蝙蝠，我教你一個比較利害的方法，你去找你師父。”

    “找我師父？宋小兵？他，抓蝙蝠很厲害？”

    楊清晨哈哈大笑：“他又不會飛，他怎麼會厲害，但是他有貓呀。”

    貓是已知的，最擅於抓捕蝙蝠的動物，一來，它們在夜裏有著同樣清晰的視覺，二來，對於它們來說，只要飛行動物能落到地面上，幾乎沒有它們捕捉不到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