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用體內值入的方法進行高溫乾燥，這種手法，算得上是一個半專業的人士了。”就連楊清晨這樣接觸過各種各樣解剖學的人，以前也只是略有耳聞，卻從未親眼見過。

    “這個人，應該可以定性為變態殺手，有可能精神狀態異常。”姜亮道。“也就是說，這件案件應該可以排除失手殺人或者是情殺。但可以定義為仇殺。”

    只要仇殺，纔會這麼殘忍，殺了人，把屍體的皮扒下來，正好可以宣洩憤恨，就如當年宋朝皇帝死後，其頭骨居然被做成酒杯，被羞辱了上百年，可見，一個人一旦入了魔道，他的所做所為，真可謂是人神共憤。

    可是楊清晨卻輕輕搖頭：“不見得，兇手旨在取皮，殺人還是其次。”

    旨在取皮？

    豬皮牛肉尚可做鞋，兔皮狗皮尚可做褥子，那人皮取來做什麼？

    楊清晨默默的搖頭，他也不知道。

    兇手取了皮，意欲何為，至今是個謎。

    楊清晨打電話給丁一。

    “兄弟，幫我個忙。”楊清晨道。

    丁一笑道：“如今咱倆定的期限已經過去三天了，你求我幫忙，不是要我再把期限延長几天吧？”

    “肯定不是，哥們兒也不想害得你丟了工作呀。”楊清晨道：“但是覃香兒的案子現在出了一點小問題，我需要和物替來確認一些事，你也知道，你們那裏根本就不通電話的，我只能求你幫忙了。”

    丁一罵道：“哎，楊清晨，我可是堂堂刑偵隊長呀，你當我什麼，是你的跑腿的？”

    楊清晨自嘲的笑：“兄弟呀，我哪有那麼大架子，能讓你當我的跑腿的，只是這案子實在是撲朔迷離，你知道嗎，我剛剛對他妹妹的屍體進行了複查，哪裏是什麼姦殺，是被人扒了皮呀。”

    “咳，咳咳——”丁一本來一邊和楊清晨通電話，一邊在喝著茶水，楊清晨這句話，讓他瞬間把一口水給嗆進了嗓子裡。

    “哎呀我去，楊清晨，你可太坑了。”用力的咳了半天，咳得眼睛裏滿滿的是淚水，丁一好不容易纔穩定下來，道：“你說什麼扒皮？”

    “概括來說，就是案子相當殘忍，簡直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但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原因，我還得親自問他。”

    丁一有些猶豫：“我說，你要是把這事告訴物替來，就那小子的那脾氣，那不得打上南天門去呀？”

    楊清晨嘆了口氣：“沒辦法，有些事情，再殘酷，也得讓他知道真相的。”

    既然答應了幫助他，找到他妹妹案子的真兇，就得把一切都向他全盤托出，哪怕這真相讓他痛不欲生。

    丁一嘆了口氣，道：“其實，這小子也挺可憐的，九歲死了娘，十幾歲死了爹，後來自己還生了一種生不如死的病，全靠他妹妹掙錢給他治，現在倒好，唉。”

    “既然你這麼可憐他，不如就幫幫我吧，我和他通個電話，具體我想了解一些事。”

    “好吧。”終是拗不過他，丁一隻得點頭：“我去他家一趟，如果可以的話，兩個小時後，我再打給你。”

    “好的。”

    L市的山區，其實是一種很天然的存在，沒有被這個城市的鋼筋水泥所侵佔，有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山。

    這裏的樹木很低，所以風沙很大，山上有一些石崖，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人，在上面刻畫了很多造像，年深日久，又經風沙侵襲，已經看不清那摩崖上的影象的真容，但是這石崖，卻依舊受著當地人的崇拜。

    丁一幾乎是騎了很久很久的摩托車，然後纔來到物替來的家。

    “物替來，物替來，開門。”

    他叫了幾聲，物替來緩緩把門開啟了一條縫，用陰狠眼睛望著他。

    “幹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背在身後的手，當時是拿著一把刀。

    這種山區，平日裏總有野獸出沒，所以村民家中都備有武器，物料替知道，楊清晨不可能不將自己是兇手的事告訴當地的警察，而他也做好了隨時準備拼命的準備。

    丁一之所以一直不肯朝他下手，也是有些畏懼他們的野性，如果能讓他們去自首，那麼無形中也會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風險。

    “物替來，A市的法醫楊清晨打電話找你，說現在查到你妹妹的死因了，但是有些事，得需要和你確認一下。”

    物替來眉頭一皺：“死因？不是被人，姦殺嗎？”

    “他把驗屍報告審了一遍，發現了一點問題，所以需要和你確認一些事，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去我們警局，給他回個電話。”

    物替來想了想，手中的刀也“當郎”一聲落到了地上，把丁一嚇了一跳，真要是自己剛纔過來直接和他說山頂上案子的事，估計剛纔這刀就招呼到自己腦袋上了。

    “真的是他找我？”物替來還是有些半信半疑。

    “不是他找你，我能大老遠的跑一趟過來嗎？我閒得慌不？”

    物替來嘆了口氣，無論丁一說的話是真是假，他都得聽，因為現在，楊清晨是他對妹妹的案子的唯一的希望。

    “好吧，我騎摩托車過去。”他道。

    “行，那我先過去了。”丁一道。

    丁一先走了，物替來回到房中，把自己的藥先吃了，然後戴好帽子，在腰間別了一把小刀，做好了一切準備，這才騎上摩托車，來到了刑警隊。

    丁一已經拿起電話，把號碼給楊清晨撥了過去。

    “給，這是楊法醫，一會兒他和你說什麼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不要激動。”丁一道，他常年呆在這裏，深知當地人的本性，楊清晨告訴他的事，真的可能會讓他發狂。

    “我知道。”物替來緩緩的點頭。

    幾聲彩鈴之後，楊清晨那邊接通了電話。

    “喂，楊法醫，我是物替來。”

    楊清晨道：“物替來，我現在在處理你妹妹的屍檢報告，中間發現了一些小疑點，所以，有些事情，我想和你確認一下。”

    “到底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