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一凡？

    當李婷林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楊清晨突然覺得有點耳熟：“費一凡，這個名字，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這名字也沒什麼特殊的，也許你處理的死屍和他同名而已。”李婷林並不以為意。

    “不對。這名字，我應該剛剛看到不久。”楊清晨眉頭皺起來，在自己的記憶裡仔細的回想著，突然，他一拍大腿：“對了，費一凡，是那個酒莊老闆的名字。”

    “酒莊老闆？”李婷林也跟著回憶了一下：“我只知道那家老闆姓費，但是具體叫什麼，我還真沒問。”

    “可是他家的營業執照呀，我當時在他家店裏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他家的營業執照，就是這個名字，我當時還在想，他母親是不是瓊瑤小說看多了。”

    李婷林想了想，道：“這本來，有個重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問題就在於，許老頭在費一凡的酒莊自殺，韓梅又是給許老頭匯款的人，韓梅是許小多以前的女朋友，而她的新任男友也有這麼一箇中文名，這裏麵，肯定有點什麼事是可以相互關聯的。”

    李婷林冷冷一笑，道：“這丫頭說話可真厲害，滴水不漏，讓你一點兒也找不出她的破綻，我覺得，想從這條連線裡找出突破點，她那個國外回來的男朋友倒是更容易一點。”

    “怎麼？想用美人計呀？姐姐，你多大歲數了，還不如孫小小靠譜一點。”

    李婷林努了下鼻子，道：“那怎麼樣？我還沒到人老珠黃的時候吧，看姐姐出去給你吊一個小海歸回來。”

    韓梅早上去公司上班，她的男友費一凡便來到超市，選購了一些生活用品，李婷林全程跟在後邊，用耳機與王文龍聊天道：“看不出來，這麼帥的小男朋友居然是個居家好男人呀，買菜做飯什麼都會，再加上海歸身份，簡直是完美男友。”

    王文龍在對講那頭道：“是呀，人比人得活著，像我這樣的好男人至今還沒有一個固定女友，成天給人家擋臨時工，唉。”

    李婷林淺笑，他這是在埋怨自己，白白的替楊清晨抗了幾次了，自己連個表示都沒有，李婷林哈哈大笑道：“行呀，別鬱悶了，哪天師姐請你，順便，再從自己身邊的小妹妹當中給你選一個不就行了。”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在對講機裡聊得正嗨，大夥兒都跟著暗自偷笑。

    但是，讓李婷林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居家小帥哥買了東西之後，居然並沒有直接上樓，而是打了一輛計程車，直接走了，李婷林生怕跟丟了目標，幸好她這次是騎著自己車來的，立馬衝到路邊，解了車鎖，然後一路猛蹬。

    “文龍，費一凡上計程車了，你聯絡相關部門，幫我追蹤一下，AD3235.隨時告訴我它的位置。”

    “好，我就把它的走向鎖定。”

    計程車一般頂部的燈都有廣告，所以更容易追蹤一些。

    費一凡打的計程車上了高速路，可憐李婷林這嬌弱的體格，饒是她這腳踏車是德國進口，體積輕，速度快，但是想追上這高速路上的計程車，也真是要了她半條命呀，更何況，國內很多車道全部都讓汽車給佔了，根本就不給腳踏車生存的地方，李婷林沒辦法，不得不直接上了人行磚道，最後直接上了天橋，在臺階上一路顛顛頗頗的衝下來，還好，這車被王文龍隨時監控著，從哪裏走，過哪條道，距自己多遠，這些準確的資料，足以讓她全程緊隨了。

    好不容易計程車停了，李婷林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還好，費一凡並沒有發現她，她鎖上車子，又一路跟了過來。

    “奇怪，他來這幹什麼？”

    這裏，是海葬辦理中心。

    “文龍，你找清晨確認一下，今天是不是許文國的海葬日？”

    “好。”幾分鐘後，王文龍道：“確認了，許文國就是今天下葬，具體下葬號為19號。由海葬部門的禮儀人員進行。”

    李婷林點了點頭，道：“看來，這小子的秘密還不少。”

    查問了一下工作人員，李婷林追蹤到了19號靈位，果然，費一凡與海葬部門的工作人員說著什麼，那工作人員一聽有人願意幫助自己幹活，那肯定是樂得不行呀。

    李婷林這一次，卻並沒有上去打擾他，找了一個沙發坐下，然後掏出自己隨身的小鏡子，暗中觀察著費一凡的行動。

    費一凡與工作人員達成了協議，接收了許文國老人的骨灰，然後又購買了一些鮮花，將鮮花撒進了骨灰盒裏，跟著一窩峰的人流，登上了遊艇。

    這種大型的海葬，每次海葬的人數相當多，再加上各位告別的親屬，常常擠得船上黑壓壓的沒有落腳的地方，李婷林亮出自己的警官證，然後一路暢通無阻的登上了船。

    她擠在人群中，戴上鴨舌帽，默默的看著費一凡在甲板上靜靜的開啟骨灰盒，然後將骨灰一把一把的抓出來，扔進了海里，隨著海風飄散。

    他沒有哭，眼神裡卻似乎有些茫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四十分鐘後，所有人基本禮儀都結束了，遊艇也跟著返航。費一凡走的很慢，好像有著很沉重的心事。

    “費一凡。”李婷林在身後叫著他。

    費一凡停下了腳步，但是，他卻沒有回頭。

    李婷林已經晃到了他的眼前：“我就知道是你。”

    費一凡冷冷一笑：“你跟了我一路了吧？”

    李婷林道：“既然你知道我跟著你，為什麼還帶我來這裏？不怕引起我懷疑嗎？”

    費一凡道：“小梅說，許小多以前對她很好，雖然一年前他不幸死了，但是她做為他曾經的女朋友，還是想替許小多送他父親一段，僅此而已。”

    “那為什麼是你來？”

    “因為小梅很忙。”

    “難道你不忙嗎？”

    費一凡低下頭，道：“我的工作不在國內，這次回來，只待一段時間就走，回我自己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