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的例子很形像，意思就是，我既然想拿你當夥伴，就不會傻到去傷害你心愛的人，而讓你對我有敵意。

    王青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他，他道：“我這個人，很自私，是個有仇必報的人，如果讓我知道，是誰殺了姜娜，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說完，王青轉身回了房間。

    秦聞晃著杯中的酒，沒有說話。

    說實話，他在商場這個江湖裏摸爬滾打了這麼久，少有敵手，但是今天遇到王青，他還是覺得，自己遇到了對手。

    在自己下足了圈套，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時候，沒想到會讓他瞞天過海的逃過了一劫，還成功的要脅了自己。

    這個出身底層的年輕人，看起來這智商真的遠非他這個大鱷可比。

    孫小小那邊，此時已經聯絡好了相關部門，調出了姜娜手機的通話記錄。

    “在案發那天，曾經有一個號碼打進了姜娜的手機六次之多。”

    “這麼頻繁？”宋小兵有些納悶：“是姜娜的父母嗎？”

    “不是，是一個叫楚良的人。登記資料裡顯示，他半年前，剛剛考過廚師證。”

    宋小兵與楊清晨對望了一眼，對呀，他們忘了，姜娜腳趾間的鱗片，有可能會和海鮮有關。

    這次，宋小兵帶著人，又找到了還在一家酒樓後廚裡忙碌的楚良。

    順著廚師長的指引，幾個人纔看到了他。只見他手中的刀上下翻飛，一條大魚的鱗片便雪片一般飛落，煞是好看。

    任何一個職業，做到了極致，都是一種藝術。

    “原來廚師做菜也可以這麼帥。”李婷林感嘆的道。

    王文龍走過去，朝楚良亮出了證件：“我是刑警王文龍，楚先生，你現在涉嫌一起姦殺案，和我們走一趟吧？”

    楚良居然沒有抬頭，似乎是早知道會有警察找上門的一天，然後把手中的魚恨恨的扔進盆裏，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道：“走吧。”

    “知道我們的政策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小兵每次都有這個開場白。這條政策的標語，也在審訊室的房間裡掛著，隨時提醒著人們的良知。

    “嗯。”楚良耷拉著腦袋，道。

    “7月28晚，你在幹什麼？交待。”

    “我說。”楚良道：“那天晚上，我單位加班，還下大暴雨，我本來和我媳婦說，我當天晚上不回去了，結果後來人家客人不來了，我們白忙了一頓，正巧有同事開車回家順道，我也就跟著回去了。”

    “結果一到家，我就發現媳婦神色慌張，我知道不對，就翻開衣櫃開始找，果然，那混蛋就藏在床底下，我當時也是急了，順手就跟前有啥就拿起啥，把他一頓胖揍，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桌子上正好有切蘋果的水果刀，我拿起來一刀就捅了過去，當時我媳婦見了，抱著腦袋慘叫，我也清醒了。”

    “但是這小子當時還是跳窗戶跑了，我怕出人命，就沒敢出去追。你們今天來找我，我知道是早晚有一天的事，沒啥，我既然做了，就敢承認。他死了，我償命就是。”

    宋小兵愣了，怎麼這小子一開口，還說出一個別的案子？

    他道：“你說的那個被你打傷的小子，叫什麼名字？”

    “我問了，我媳婦說他叫蔣天，是個剪頭的。”

    宋小兵轉頭朝王文龍道：“你讓孫小小查一下，有沒有叫蔣天的進行報案，搜尋一下他的個人相關資料，設法找到他，看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是。”

    蔣天的事已經著人去安排了，現在查的，就該是姜娜的事了。

    “還有呢？”

    “沒，沒了。”

    宋小兵把姜娜的照片遞了過去。“認識這個人嗎？”

    “啊，認識，雙鴿他家的保管員嘛，好像叫姜什麼來著，姜娜，好像是。”

    “7月28號那天，你有沒有見過她？”

    “沒有。”楚良說的十分肯定。

    “你確認沒有見過她？”

    “她在工廠裡上班，我在酒樓上班，我們的生活軌跡都不一樣，我怎麼見過她？”

    “可是當天你曾經打過六次電話給她。你找她幹什麼？”

    “要貨呀？我們晚上接的那個宴會，需要上百斤的鮮肉，本來應該是她家送貨的，結果她家遲遲發不出貨來，我這頭等著做菜呢，就一個勁的打電話催，這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她腳上，卻曾經沾過魚鱗，你怎麼解釋？”

    “那她最後還是去送貨了呀，但當時我沒在，應該是我們廚師長接待的她。”

    他說的合情合理，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謊，楊清晨全程觀察著他的反應，也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倒是楚良發現了問題的不對：“那個送肉的，出什麼事了？”

    “死了。”宋小兵道。

    楚良立時臉色一沉，看來，自己真是好玄。

    “案發當天，你與姜娜通話，有沒有發現什麼姜娜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楚良想了想，道：“也沒什麼，就是感覺她也挺煩燥的，我這頭催得急，她車裏間弄不出來，大家都比較焦燥。”

    正在這時，王文龍已經趕了回來。

    附在宋小兵耳邊說了兩句話，宋小兵嘴角就露出一絲微笑。

    “行了，你走吧。”

    楚良懵了：“我，我不是犯了故意傷害罪嗎？怎麼，就這麼讓我走了？”

    “民不舉，官不究，人家那頭兒不舉報你，想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警察自然不能逼著人家去告你不是？”

    楚良怒道：“這王八蛋居然還活著？”

    宋小兵道：“楚良，你最好冷靜，你想一想，你如果真捅了他，人也得跟著坐牢，其實這是兩敗俱傷的事，你把他打了，你媳婦也知道錯了，這件事，還是就此算了吧，我不想我再抓你一次。”

    楚良似乎是反應過來了一點，便深深的點了點頭，道：“宋隊說的對，我，我真的太沖動了，衝動是魔鬼呀。”

    案子審了一溜十三招，卻沒有半點進展，一切又迴歸到了零點，宋小兵和楊清晨都有點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