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你好？”對方道，那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宋小兵此時已經把手機開了擴音，他對著電話道：“你好，我是A市刑偵隊宋小兵。”他自報家門。

    對方愣了一下，但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後，便馬上變得正常起來：“宋警官，你好。”

    宋小兵道：“我想問一下，您在幾天前，曾經給一個叫王青的人打過電話，對嗎？”

    “王青？唉呀，對不起，我，記不住，我每天要打幾百個電話，曾經聯絡過誰，我真的沒什麼印像。”

    裝傻是嗎？裝傻的人宋小兵見多了。

    宋小兵咬著嘴唇，道：“你是誰？”

    說了半天，這個人還沒有自報家門。

    對方遲疑了一下，呵呵笑道：“那宋警官，你怎麼能證明你就是刑偵隊的宋小兵。”

    現在電信詐騙的手段層出不窮，對方也考慮到了這一點，萬一這個宋小兵是個騙子，騙走了自己的個人資訊，那他豈不是求告無門？

    宋小兵冷冷一笑：“謝謝，是你提醒了我。”轉向李婷林，宋小兵道：“婷林，馬上把這個號碼傳給文龍，讓文龍把這個號碼的主人所有資訊都調出來。”

    “是。”李婷林在一邊道。

    宋小兵的話音剛落，對方那頭立馬陪起了笑臉：“哎，別別，宋警官，我信，我信還不行嗎？”

    每個人都有一些不太光彩的事，宋小兵要是把所有資訊都調出來，難免會扯出他的一些隱私，和警察打交道，還是低調一點吧。

    宋小兵這才道：“因為只是在嫌疑人的電話記錄裡發現了你了號碼，我纔打電話試探一下，如果發現你有懷疑，我們早就抓你了。”

    對方道：“我知道，其實，宋隊長，我們見過麵的。”

    宋隊長？

    這個人居然知道宋小兵是刑偵隊長？

    “恕我愚笨，宋某還真是聽不出來你的聲音。”宋小兵眉頭緊鎖，想不到，對方早就把他摸透了，而他反而很被動。

    對方道：“我叫秦聞，是周凱的經紀人，三天前，我們在他的公益現場，曾經見過一面。”

    宋小兵一聽他提到周凱，這才記起，好像那天印像裡是有這麼一個人，但只是接了一個名片，便再也沒有什麼交流了。

    宋小兵雖然是刑警，但是過目不忘的本事還真是沒學到家，有時候，記性真是不太好。

    “秦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九月七號，我們在雙鴿集團一名員工的一個電話號裡找到了你的號碼，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雙鴿集團的員工呀？”對方立時笑了起來，語氣也輕鬆了許多，“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宋隊長把我嚇得，我以為我家少爺又出什麼妖蛾子了呢，是這樣，因為當時我們辦的公益活動，後期有一個抽獎，有三名雙鴿集團的員工幸運的抽到了一二三三個獎項，所以我就打電話給他們，安排了一次和我家周少的共進晚餐的機會。”

    “真的？那參加的人員都叫什麼名字？”宋小兵繼續追問。看來，一旦辯認出了屍塊屬於王青，那麼後期順著王青的的個人資訊查下去，那就順利多了。

    “稍等，我查下記錄。”秦聞一邊說著話，一邊開啟原來的筆記本，翻出那天的記錄，道：“對，是有一個叫王青，青草的青，你剛纔一提起我還忘了，還有兩個人，一個叫劉朋，一個叫吳鋼。”

    “中獎，就是和周凱吃飯？”

    “當然了，宋隊長，你不要小看我家周少的午餐，能和他共進午餐的機會，也是價植不菲的，堪比巴菲特的午餐。”

    宋小兵無奈的搖頭，現在的腦殘粉真是無法形容。

    如果說，當初王青的確是參加了那個晚宴，那麼回去的時候，口中有埋怨有錢人的話也就正常了。

    掛掉電話，宋小兵又陷入了沉思。

    當收到的所有線索都變成了順理成章，宋小兵並沒有覺得驚訝，反而覺得這個案子更加撲朔迷離。

    “我想見見劉朋和吳鋼，”宋小兵道：“就是那天在公益宣傳會議上，被抽中了獎的兩個人。”

    車間主任轉向曲班長，曲班長點點頭：“行，這兩個人都是白班，我讓他們把手裏的工作停一下。”

    “讓他們去食堂吧，我在那兒等他們。”宋小兵道。

    車間辦公室人多嘴雜，還是樓下那個大食堂不錯，可以融納四五百人一起吃飯的地方，相當空曠。

    很快，這兩個人也被叫到了食堂裡。

    劉朋和吳鋼都是典型的底層操作者，平時每天長達十二小時的流水線工作，早把他們幹得頭暈腦漲，意識不清了，冷不丁的面對宋小兵這種帶著“刑偵隊支隊長”身份光環的人，他們兩個人明顯有點大腦短路。

    “你們兩個是參加那次與明星共進晚餐的人？”宋小兵問。

    “啊？啊。”兩個人一邊說話，還一邊相互看著對方，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再引出什麼事來。

    “那天和你們一起吃飯的，是不是有一個叫王青的人？”

    “啊，有。”

    “那天在飯桌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兩個人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那個有點年輕的劉朋囁嚅著道：“其實，其實有一件事，也不知道算不算？”

    “什麼事？你說我聽聽。”宋小兵一聽他說有，不由得來了興趣，連聲音都變得緊張起來，但是吳鋼卻在後邊狠狠的懟了他一下，道：“什麼事呀，你，你別瞎說。”

    宋小兵眼一噔：“他想說你就讓他說嘛，劉朋，你儘管說，說得對案子有利了，我給你申請舉報費，頂你半個月工資了。”

    一聽說給錢，劉朋立刻眉開眼笑：“那我就，說了啊，那天吧，王青我們幾個一起去的，本來我們穿得就破破爛爛的，人家請我們去了一個相當有排場的大酒店，我們都不好意思進去，王青更逗，他居然直接在門外，把鞋拖了，說怕給人家飯店地毯踩髒了。”

    “然後人家那個大明星，一點架子都沒有，過來就特熱情的招待我們，人家那範兒，小頭型一崩，小T恤一穿，那個有派呀。人家一點不也嫌棄我們穿得寒酸，直接拉著我們進了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