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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霸氣

    黃沙滾滾,灰燼飛揚,在州隗與封鴻文的大戰助長之下,山林大火蔓延的速度快的驚人,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大火已經擴散到一里外的地方。

    此時,早已發現州隗與封鴻文大戰動靜的雷疾門一行人,從城邦地形一路趕到了現場。

    “好…可怕…,這究竟是幾個人大戰纔會造成這種場面…”

    樸橫法回頭,看了說話的師弟一眼,從他們走進山林之中的那一刻開始,就因為眼前的場景感到震撼,大火四處焚燒,灼熱的風吹襲,四周滿是灰燼,攔腰折斷的樹木四處可見,活似個人間煉獄。

    樸橫法帶領著四名師弟,在這人間煉獄搜尋著,手裏拿著槍警戒提防,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師兄,前面!”一名師弟指著前方,有一個人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

    樸橫法舉起左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自己動身前往察看,一看到躺在地上那人熟悉的臉龐,心裏微微吃了一驚。

    封鴻文竟然傷得這麼重!?

    見到封鴻文毫無知覺,臉上全是血的可怕模樣,樸橫法回想起方纔在房舍內見到的沖天劍芒與劍芒。

    能夠把封鴻文傷得這麼重的,神劍宗除了州隗之外,絕無別人。

    “你們給我滾開!”

    這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一股彷彿要毀滅一切的威壓。

    在這股威壓之下,即使是修為已到了分神末期的樸橫法,在毫無預警之下,都感到一陣接近崩潰的恐懼感。

    來者是一名頭髮灰白的老者,落在封鴻文身旁,激動道:“少宗主、少宗主!”

    老者發現封鴻文毫無任何反應,馬上拿出一顆青色藥丸,塞進封鴻文懷裏,抱起封鴻文,往天上飛竄而去,馬上就不見人影。

    見到老者急切的模樣,樸橫法更是可以確定封鴻文身上的傷危及性命。

    州隗與封鴻文都是分神初期的修為,兩人全力出手,除非有他人相助,否則州隗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管是哪種可能,州隗,必然就在周圍。

    樸橫法說道:“神劍宗很可能就在附近,小心!”

    “是,師兄。”

    樸橫法的猜想是對的,州隗確實就在附近,而且他們很快就找到他。

    州隗站立著,右手拿劍插在身前,就這麼撐著身子,低垂著頭,對他們的到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儘管如此,州隗身上的霸王威壓,讓雷疾門五人感到心頭一陣壓抑,不約而同地捏緊了槍,將槍頭對準州隗。

    過了大約三個呼吸的時間,樸橫法舉起左手,搖搖頭:“不用擔心,他已無再戰之力。”

    話一說完,樸橫法邁步往州隗走去。

    州隗仍舊站立著,身上散發出來的霸王威壓一點一滴地消散。

    樸橫法走到州隗身旁,看到他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色,從嘴角流下的血絲,就知道他跟封鴻文一樣,都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勢。

    這個男人,就算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都還堅持不肯倒下嗎!?

    這時,州隗彷彿花了全身的力氣般,微微睜開雙眼。

    低頭見到異於神劍宗與如意谷的衣袍,知道眼前是雷疾門的人,張開嘴,用極為緩慢與嘶啞的聲音問道:“誰…?”

    “樸橫法。”

    “封鴻文…?”

    簡單三個字,當中卻蘊含兩種意思,你有見著封鴻文嗎?若有,封鴻文現在如何了?

    樸橫法說道:“他躺在地上沒有意識,被如意谷的前輩救走了。”說完,樸橫法又補了一句:“是你勝了。”

    州隗張了張嘴,似乎說了什麼,但是州隗的聲音實在太小,樸橫法根本沒辦法聽清馮州隗說了什麼。

    說完話之後,州隗身軀緩緩往後躺下,手裏,依然握著劍。

    樸橫法見到州隗這個模樣,心裏不由得對州隗生出敬意,掃視周圍一眼,見到他與封鴻文大戰之後留下的痕跡,眼神閃過一絲忌憚之意。

    縱觀三大門派所有的年輕一輩,他的修為鶴立雞群,甚至比封鴻文還有州隗更高一線,雖然眾人沒有明白說出口,但是他知道自己被眾人視為三大門派年輕弟子之首,他心底也以此自居,為此感到驕傲與自信,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怠惰,反而因此更努力修練,就爲了要保持修真界年輕一輩第一的姿態。

    他一直以為,憑著勤奮的修練,還有比別人更高的修為,他確確實實是那個第一人,可是在看到封鴻文與州隗大戰之後遺留的痕跡,他心裏的自信動搖了,尤其當州隗暈倒躺下後依然握著手裏的劍,身上還餘留令人驚訝的霸王威壓時,他知道自己還不夠格配上年輕一輩第一人這個稱號。

    這一場大戰的痕跡讓他知道,不論是封鴻文或州隗,都擁有與他一拼的實力,尤其是州隗,方纔那股霸王之氣震懾人心,就連他自己都被影響,而且這還是州隗身負重傷之下散發出來的氣魄,光是想象,就讓樸橫法覺得心裏一緊。

    “讓開。”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天上傳來,將樸橫法從思緒中拉回現實,樸橫法頭也沒抬,馬上退到一旁。

    一位身穿如意谷衣袍的老者見到州隗的模樣,眉頭深皺,馬上拿出兩顆青色藥丸,塞進州隗嘴裏。州隗身上雖然沒有明顯外傷,可是從州隗薄弱的生機可以得知,他的內傷非常嚴重。

    而內傷,遠比外傷難治。

    老者知道救人救命不宜遲,立刻抱起州隗,腳步一踏,如同飛箭般直衝上天,左手一揮,虛空中出現一個缺口,鑽進其中,而缺口也在老者進入後瞬間消失。

    一時間,三鼎鬥試消失兩個最具威脅性的敵人,樸橫法心裏一鬆,這代表雷疾門要在三鼎鬥試得勝的機會大的多。

    不過樸橫法很快甩開這個念頭,他在見到州隗與封鴻文大戰的痕跡之前,也從未想過州隗與封鴻文的實力如此強勁,夠格參加三鼎鬥試的是三大門派實力最強的五名弟子,在這些弟子當中,說不定還有實力與州隗還有封鴻文相差無幾的人,他絕不可以在此時大意失荊州。

    “打鬥的痕跡是從山腰一路到接近山下的位置,代表其他人很可能就在山上,我們走。”

    “是,師兄。”

    擁有分神末期修為的樸橫法,除了實力過人之外,同時也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爲了這三鼎鬥試的勝利,他不容許自己在任何時候鬆懈,不過如果他方纔有聽清馮州隗說的話語,他就會知道,接下來擋在他面前的人的名字,名為馮夢。

    而剛剛州隗含糊不清的話語是:“馮夢…交給你了…”

    “對決,結束了。”馮夢抬頭看著天上的黑雲散去,象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州隗,希望是你贏了。”

    馮夢低下頭來,望著眼前這一大片山林,低聲說道:“爲了贏過封鴻文,你一定會不留餘力地出手,封鴻文修為與你同樣是在分神中期,實力更是旗鼓相當,不管勝敗如何,你現在肯定無力再戰了吧…”

    馮夢迴過頭來,望著三名師兄,說道:“周師兄與封鴻文之間的對決,勢必會引來雷疾門,三位師兄對眼前情勢可有任何應對之策?”

    高廣浩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方纔還沉浸在擊倒如意谷兩人的喜悅之中,馮夢忽然表情嚴肅地問了這個問題,讓他們三人一時之間面面相覷,臉上顯露出一絲茫然之意。

    畢竟進到三鼎鬥試的賽場,並且在山上聚集之後,一直都是州隗在帶領三人,加上神劍宗上下都已將州隗視為下一任的宗主,所以三人在心態上十分依賴州隗,這時突然要他們自己拿出主意,一時間讓他們愣住,腦袋一片空白。

    不過三人畢竟是神劍宗排名前五的弟子,修為、實力、腦袋都是神劍宗的上上之選,臉上傻子般的迷茫神色數息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思的表情。

    “大師兄與封鴻文之間的大戰十分激烈,雷疾門就算髮現了,一時間應該還不敢過於靠近,我們現在應當還有一些時間可以調息,把握這一點時間好好補充剛剛消耗掉的真元,接下來纔好應付與雷疾門之間的對決。”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就在原地調息,並且等大師兄回來!若是我們提早離去,讓大師兄落單了,他又不巧遇到雷疾門,以他的性格,一定會一人死戰到底,不肯認輸,所以我們絕對不能拋下他!”

    “沒錯,大師兄一定會贏,我們就在此等他凱旋!”

    肩膀有傷的高廣浩聽到其他兩名師兄弟說得義正嚴詞,接收到兩人熱切的目光,卻微微皺起眉頭,沒有馬上說出自己的想法,反而望向馮夢:“馮夢師弟,你認為如何?”

    馮夢望著三名師兄,緩緩說道:“我們立刻離開此地,尋找樹木更茂密之處,方纔與如意谷兩人激戰,周遭許多樹木都被我們擊倒,若是在此遇到雷疾門,激戰起來我們四人對上他們五人,除了人數上相當不利之外,他們用的是槍,這裏的空間大,他們更容易將槍法揮灑出來,我們無法討好,形勢會更為險峻。”

    高廣浩點點頭,非常明白馮夢心裏的顧慮,不過州隗的安危也是他十分在意的問題,開口又問:“大師兄怎麼辦?”

    馮夢吸了一口氣,用非常平和的口氣說道:“不管是輸是贏,州隗跟封鴻文對戰之後,絕對沒有餘力趕過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馬上離開。”

    聽到這話,方纔主張留在原地等候州隗的兩名師兄勃然大怒:“馮夢,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難道不相信大師兄嗎?還有,州隗是你叫的嗎!?你連個一代弟子都算不上的傢伙,有什麼資格直呼大師兄全名!”

    馮夢默默嘆了一口氣,他心裏知道有許多一代弟子對他參加三鼎鬥試一事有諸多不滿,不過一路上因為有周通與州隗,所以這些不滿始終沒有爆發出來,而且一路上州隗還刻意想要拉近他與其他三人之間的情感,所以他與另外三名師兄相處起來可以說是越來越融洽,然而現在周通與州隗都不在,意見不合、形勢不利、擔心州隗種種因素疊壓在一起,讓那兩名師兄對他的不滿在此時爆發出來。

    馮夢面無表情地接受兩位師兄的謾罵,等到兩人激動的言語結束後,才緩緩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繼續待在這裏等待周師兄過來,可是封鴻文同樣擁有分神中期的修為,就算周師兄贏了,也必然是慘勝,而且身負重傷,如意谷不可能置之不理,必定會把州隗接出去療傷。”

    馮夢不等兩名師兄回話,馬上說道“如果我是州隗,絕對會以三鼎鬥試的大局為重,以神劍宗的勝利為第一優先,若現在你們執意要在此地等候州隗,結果卻反而等到雷疾門,造成的後果,你們之後自己去面對州隗,我可不奉陪。”

    馮夢一番言論雖然是站在州隗的立場出發,但是對那兩名師兄來說根本是藉口。馮夢一番話非但沒有讓兩人冷靜下來,反而有如火上澆油般,讓盛怒的兩名師兄更是氣炸不已,不過在他們正想破口大罵時,高廣浩卻舉起了手,表情深沉,目光望向其他兩人,沉重地說道:“馮夢師弟說的不錯,我們現在最不該做的就是留在原地,這裏已經太開闊,若是真的碰上雷疾門,形勢絕對非常不利,而且別忘了,雷疾門還有一個修為到了分神末期的樸橫法,就算毫髮無傷的大師兄在此都無法保證一定對付得了的樸橫法,我們必定要齊心協力對抗,否則毫無勝算。”

    高廣浩此番言語十分具有止火的意謂,其實兩名師兄心裏十分清馮馮夢說的話有他一番道理,可是心裏對於馮夢的不滿、對於州隗的擔憂,還有對眼前不利情勢的不安,三種情緒在緊繃的氛圍下爆發開來,讓他們一時間失去冷靜,而且話一出口如同潑出去的水一樣無法收回,更何況他們又是一代弟子,地位比馮夢這個二代弟子第一人還要高出一線,怎麼可能拉下臉對馮夢說:“是我們錯了,聽你的,我們馬上離開。”

    不過高廣浩跟他們同爲一代弟子,地位平起平坐,並且還說出我們必定要齊心協力對抗,否則毫無勝算的言語,就是極力暗示眾人要以三鼎鬥試為重。

    兩名師兄不是愚人,聽出高廣浩語中之意,冷冷瞪了馮夢一眼,哼了一聲,閉上了嘴,不再繼續駁斥馮夢的言論,用這種方式默許了高廣浩與馮夢兩人的計劃。

    方纔經過一場戰鬥,雖然佔據了人數的優勢,這場四對二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但是高廣浩還是因此牽動了肩膀的傷勢,傷處又開始滲出血,還感受到肩膀不斷傳來刺痛感,微微皺起眉頭,受了肩傷影響,他現在毫無疑問是四人中實力最弱的人,可是方纔兩名師兄弟明顯表現出對馮夢的不滿,而馮夢卻也沒有擺出任何懼怕討好的模樣,州隗不在,現在他理所當然成了溝通上的橋樑,儘管他心裏希望由別人領頭,讓他可以在後麵一邊行動一邊自主療傷,但是現在緊繃的氛圍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高廣浩牙一咬,對其他三人說道:“我們走,翻過這座山頭,後面是連綿的山脈,山林必定十分茂盛,等到雷疾門過來,我們便在山林裡面給他們迎頭痛擊!”

    馮夢點頭,率先表態,其餘兩人站在一起,刻意與馮夢拉開距離,輕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高廣浩。

    高廣浩心裏嘆了一口氣,怎麼州隗一不在,方纔明明還在並肩作戰的夥伴,頓時成了一盤散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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