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二代弟子
見到馮夢所施展的七轉縮地,劉長老眼睛一亮,對著周通大喊道:“大宗主,根據神劍宗宮規,非是神劍宗正式弟子,不得傳授凌雲擊水步與虛無九劫劍,但是他剛剛在演武場上使出的確確實實是七轉縮地!”
出乎劉長老預料的是,周通與半夏臉上很平靜,就連把馮夢收入門下的元豐也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周通緩緩說道:“劉長老,馮夢確實是我神劍宗的弟子,空長老傳授他凌雲擊水步並無違反宮規之處。”
劉長老張了張嘴,心中大是不憤,可是自己教導出來的弟子全數被馮夢擊倒在地,周通不知為何又明顯袒護馮夢,劉長老見到周通冷漠的神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嘴巴張了張,心裏明白周通擺明了要對付他,而兩人懸殊的地位讓劉長老最後把怒氣發泄在自己屁股下的木椅,砰轟一聲,一掌擊碎木椅,拂袖而去。
比試大會到了目前為止,雖然還未結束,但是對於馮夢是眾弟子中的第一人這個事實已經無人可以反駁,不過比試大會的前一、二名都可以獲得成為神劍宗記名弟子的資格,所以餘下六名長老的弟子,無不為那第二名的席次在場上奮力拼鬥。
由於劉長老門下弟子全數被馮夢擊倒,其餘六名長老手下沒有落敗的弟子也為數不多,因此在日落之前比試大會就已經提前結束,獲得第一名的想當然爾是馮夢,第二名則是章長老的弟子,胡帝。
比試大會結束後,周通已經先行離去,由半夏起身對眾人溫言說了幾句話,宣佈大會結束之後就讓眾人離去了。
“嘩啦啦啦───!”,神劍宗後山,周通看著眼前由雪水匯流而成的溪流朝著低處不斷流下,最終在懸崖處形成了一個瀑布。
周通聽到腳步聲,微微嘆了口氣:“他做的有點過火了,簡直是不把我放在眼裏。”
來者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年紀歲數與周通相仿,但是與周通淡然的神情不同,老人臉上帶著一股暴戾之氣,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恐怖氣息。
老人冷哼一聲:“藉口。”
“忠義,你我師兄弟數百年的情誼,莫非你還不瞭解我?”
被周通稱呼為忠義的老人臉上勾起冷笑,直呼當今神劍宗大宗主的名諱:“周通,人是會變的,尤其坐上像你這樣的高位,得到世上最大的權力之後,就算是神仙也會變的。”
周通大大嘆了口氣:“忠義,變的不是我,是你。”
老人臉色漲紅,怒意飆漲:“是,我是變了,因為我不是神劍宗大宗主,我只是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成的廢人!”
周通連忙寬慰道:“忠義,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劉忠義的名字天底誰都可以叫,就你周通一個人不行!”劉忠義散發出磅礡的殺氣,震的周通不由得退了兩步。
“周通,我在這裏警告你,神劍宗裡面的劉家人有我罩著,若你繼續任意妄為,你可別怪我劉忠義翻臉不認人!”劉忠義大大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望著劉忠義離去的背影,周通臉上難掩失落之色:“忠義啊,你真的變了好多,與當初我認識的那個你根本是兩個不同的人,若不是顧及你我師兄弟的情誼,我豈會讓給劉家人一個長老之位,你難道真不知我的苦心?”
周通負手而立,回想起從前,眼睛裏閃過絲絲落寞:“當年眼界之高的師父總說你的天資聰穎是他平生所見,未來絕對是呼風喚雨的角色,而你也沒有辜負師父對你的期望…唉…如果當年沒有發生那件事……”
周通抬頭看著白雲緩緩從頭上飄過:“只希望你總有一天想的開了…”
隔日,中午時分。
元豐邊喝酒邊來到馮夢與風清的廂房,一腳把門踹開:“臭小子,大宗主跟宗主要見你。風清,你也一起來。”
馮夢臉色平靜,風清則是難掩興奮與激動,元豐就要帶他去見當今神劍宗的掌權者,背後代表的意義不管對他或是對百變派來說都是無比巨大的。
馮夢與風清兩人跟在元豐背後,來到某一間隱蔽的廂房內。
元豐輕輕敲門,裡頭傳來周通蒼老的聲音:“趕快進來。”
馮夢與風清一進到廂房內,就見到周通與半夏坐在圓桌裡,而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馮夢與風清看到這個排場,突然間愣在當場,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這時半夏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兩人入座,甚至幫兩人拉開椅子:“來,別那麼拘謹,趕快坐下。”
馮夢與風清面面相覷,最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射在元豐身上,而元豐不用人招呼,早已拉開椅子自己坐下,不過在堂堂神劍宗大宗主的面前,倒也不敢拿起筷子對眼前的食物動手。
見到元豐這個模樣,加上半夏都已經幫他們拉開椅子,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對周通與半夏說道:“謝大宗主,謝宗主。”
周通對馮夢擺擺手:“在外面叫我大宗主,但是如果只有我們幾個人在,叫我師公便可以了。”
馮夢倒吸一口氣,雙眼瞪大,而元豐見到馮夢這個模樣,頓時哈哈大笑:“我就是等這個時候!你沒想到吧,自己的師父竟然會是當今神劍宗大宗主的徒弟!”
“師父,你不知道啊,要見到這小子這種目瞪口呆的表情有多難。”元豐樂的捧腹大笑,就連風清見到馮夢臉上的表情也不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元豐指著半夏,說道:“坐在你身旁那個,當今神劍宗宗主,是我的師弟,這樣你該知道意思了吧。”
這時馮夢迴過神來,輕輕點了頭:“原來如此。”
就在眾人不知道為何馮夢會如此說話時,馮夢右手一翻,取出一柄一尺長的木劍,遞給半夏:“我師父在離開之前,曾囑咐我將這把木劍交給神劍宗宗主。”
周通、半夏、元豐三人見到這柄木劍,臉上的表情大變,元豐收起笑意,驚訝道:“這是戒嗔劍!”
周通慎重地從馮夢手上拿過木劍,小心翼翼地撫摸著:“恨天終於把心中的一切都放下了,很好、很好。”
半夏也感嘆地說道:“真是替大哥高興,這麼多年了,看著他神色眉宇間總是流露著一股哀傷,如今他終於放過自己了。”
周通看著戒嗔劍,滿意地點了點頭,首先拿起筷子:“大家別光顧著說話,來,吃,這些都是我為你們準備的。”
這時,元豐卻擺手說道:“慢著,我還有一件事要說。”
周通訝異地望著元豐,元豐一向嗜酒如命,如果眼前又有美食那更是讓他難受,每次第一個喊著要喝酒吃菜的總是元豐,這次元豐竟然不急著享受山珍海味,著實讓周通感到驚訝,也好奇元豐肚子裡到底藏著什麼話沒說。
“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
元豐嚴肅說道:“雖然師父跟師弟你們都沒有問起,但是我想你們心中皆有一個疑問,那就是為何我除了馮夢之外還多帶了一個人回來,首先,他的名字是風清。”元豐望了周通與半夏的表情,發現兩人還在等他把話說完,顯然沒有發覺隱藏在風清姓氏之中的關聯,繼續說道:“若是他的姓氏沒辦法讓你們想起任何東西的話,現在坐在馮夢身旁的人,便是天下唯一碩果僅存的百變派門人!”
饒是周通定力過人,臉上也不禁大大露出驚訝的神色,望向風清:“你是百變派的弟子?”周通腦中靈光一閃:“你姓風,該不會你竟是當年被譽為百變派史上第一人的…”
風清沉重地點了頭,在周通話說完之前便打斷道:“是。”語畢,風清舉起右手,略微催動真元,右手臂在眨眼之間漲大數倍,長出又濃又密的黑毛。
“百相絕。”周通歡喜地點頭:“很好,分神初期的修為,實力想必與周魁相當,太好了,哈哈哈,今日真是個好日子。”
風清霍然站起:“大宗主,我…”
風清纔剛說話,周通便擺擺手:“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放心吧,我跟神劍宗都會助你一臂之力,這是神劍宗長久以來的遺憾,今日總算有機會可以將其彌補,你放心吧,我周通代表神劍宗上下,對你,也對百變做出承諾,今後神劍宗將不留餘力地助你復興百變派!”周通對風清露出微笑,舉起酒杯,對著風清一飲而盡:“來,大家吃,今日真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風清心情激動,正想對周通長拜而下時,空中一股氣力將風清托起,周通說道:“你不需謝我,這是神劍宗欠百變派的情,菜都涼了,趕快吃。”
風情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是,多謝大宗主,那晚輩便恭敬不如從命。”
“哈哈哈,好,來!”周通身為房內輩份最高者,第一個拿筷子夾了一口菜送進嘴裏之後,大家纔拿起筷子對眼前的山珍海味下手,就在眾人吃到一半,元豐已經喝完兩壺酒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周通說道:“進來!”
少宗主推門走進來,對周通、半夏與元豐致意道:“爺爺、爹、二伯。”接著纔對馮夢與風清點頭示意:“你們好。”
馮夢與風清兩人也簡單對周魁點頭示意。周魁拉開風清身旁的椅子坐下,直接拿起筷子,但是隻吃了一口糖醋魚之後便將其放下,望向馮夢:“馮夢,恭喜你成為二代弟子。”
馮夢微微皺眉,臉上顯現疑惑,望向元豐:“二代弟子?”
半夏知道元豐可能不太清馮一、二代弟子的差別,於是代替元豐解釋:“只要在比試大會中勝出就可以成為神劍宗的記名弟子,但是記名弟子分為一、二代,兩者差別在於實力,一代弟子絕對比二代弟子強,現今神劍宗二代弟子總共有四十人,一代弟子只有二十人。”
聽到這兩個數字,馮夢與風清都不由得感到驚訝,偌大的神劍宗內徒弟竟如此稀少,不過兩人很快理解神劍宗的做法,堂堂神劍宗,西大陸無庸置疑的第一門派,所選的徒弟也必定是萬中選一之輩,否則怎麼配的上神劍宗這頂天立地的三個字。
馮夢問道:“該如何成為一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