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談話
話說五天前,馮夢雖然傷重昏迷,但是風清當時的情況更加嚴重,所以心兒與紫蘿都沒空理會昏倒過去的馮夢,全心全力在風清身上,而燮變雖然心急如焚,不過馮夢不顧自己傷勢,執意要救風清,若是因為自己而讓風清身亡,燮變可以想象馮夢醒來之後一定會勃然大怒,因此雙手依然搭在紫蘿的後背。
燮變、紫蘿與心兒足足努力了一天一夜,總算把風清從鬼門關前救回來,因為馮夢靈果的藥效驚人,風清體內真元穩固的同時,傷勢也完全痊癒。
心兒這時纔有空幫馮夢療傷,這才發現馮夢的情況也非常糟糕,而且因為延誤了治療的時間,傷勢變的更加嚴重,雖然沒有損其經脈,不過馮夢體內的真元在與紫蘿對戰中早已消耗一空,沒有辦法自主療傷,加上馮夢已經昏迷,內傷沒有得到控制,惡化的令心兒著實吃了一驚。
纔剛穩定好風清的情況,心兒馬上說道:“快把馮夢送回小屋,紫蘿,你留在這裏照看風清!”
燮變聽了,雙手抱起馮夢,同樣一個箭步回到屋內,馬**馮夢放到床上。
心兒雙手按著馮夢的胸口,不多時便露出青色的光芒,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就將雙手拿開,取出藥罐,把藥罐內所有的藥丸全倒在掌心之中,雙手搓揉,把藥丸搓揉成粉,塗抹在馮夢身上的傷口處,接著就端坐在馮夢小屋內的椅子,看著馮夢。
隔天,風清醒了,一醒來便感到精神奕奕,發覺自己竟然突破分神期,高興的險些無法自制,不過知道自己能夠大難不死並且成功突破至分神期是馮夢帶來的靈果的功勞之後,便馬上來到馮夢屋內,陪在燮變身旁守著馮夢。
望著馮夢蒼白的面容,風清對於馮夢是神劍宗弟子而起的比較之心,頓時煙消雲散,尤其紫蘿在他醒來之後對他說,馮夢在他昏迷過去之前曾大喊一句:“風清,你不能死,你死了,百變派怎麼辦!?”
在風清知道馮夢為他做的事之後,心裏面便默默的發誓,馮夢,你是我風清一輩子的兄弟,你救了我一命,從今天開始,我的命不只屬於百變派,也屬於你!
元豐站在霧雲峰外,手裏拿著酒壺,咕嚕咕嚕地大口喝酒,眼光望向遠方。
“算算時間,應該也該到了…”元豐微微皺起眉頭,就在此時,兩道破空聲從遠處傳來,元豐眉頭纔剛皺起,馬上就舒緩開來。
兩道人影很快在元豐面前落下,元豐見到眼前熟悉的面容,興奮地說道:“大哥,許久不見!”
而天底下能被元豐稱為大哥的,自然只有屈浩廣一人。屈浩廣身上的衣袍依舊破爛,但是眼神表情卻充滿了一股英氣,元豐見到屈浩廣臉上一掃過去的陰霾,真心的為屈浩廣感到開心,加上兩人許久未見,元豐的神情除了興奮之外,還有兄弟久別重逢的感動。
屈浩廣拍拍元豐的肩膀,雖然沒有元豐一樣顯露出興奮,但臉上也帶著真誠的笑容:“許久不見。”
元豐與屈浩廣兩人彼此寒暄一會後,元豐對著站在屈浩廣身旁,有著一頭灰白頭髮,臉上的鬍鬚刮的乾淨,雖然矮了屈浩廣兩個頭,臉上也充滿歲月風霜的痕跡,但是站的非常挺拔,給人一股象是沖天大樹的穩重之感的老先生抱拳行禮。
“晚輩元豐,見過溫先生。”
溫先生擺擺手,對元豐說道:“你既然是屈浩廣這混小子的二弟,就也不需要對我溫靖申如此客氣。”溫靖申上下打量元豐,滿意地點點頭:“你很不錯,神劍宗真是好福氣,竟然同時擁有你們這兩個徒弟。”
若是平常的元豐,聽到如此恭維的話語,必定是先大笑幾聲,接著自豪自誇幾句,不過在溫靖申的面前,元豐卻是恭敬地再次抱拳行禮:“溫先生過獎了。”
溫靖申大笑幾聲:“混小子,你師弟跟你說的完全不一樣啊,他可謙虛的很。”
屈浩廣沒有說話,臉上微微勾起一絲笑意。
溫靖申擺擺手,神色顯得期待又興奮:“好了好了,客套話就別再多說了,快帶我去見識見識你說的妖邪血池。”
元豐點頭:“是,大哥、溫先生請跟我來。”
元豐隨及帶領屈浩廣與溫靖申走入霧雲鋒的陣法之中,走入陣法沒多久,溫靖申便說道:“這困陣不錯,雖然佈置起來相當容易,但是因為施陣者利用了霧雲鋒本身的地勢提升了陣法的威力,讓這個困陣發揮出數倍的威力,真是不錯。”
過沒多久,元豐、溫靖申、屈浩廣三人穿過陣法,走入浴血鬥場之中,而一進到浴血鬥場,撲面而來的血腥之氣讓溫靖申頓時皺起眉頭,在臉前揮了揮衣袖,想要驅走瀰漫的血腥氣味:“沒想到道元大陸還有這種地方,這血氣可真是臭啊。”
然而溫靖申臉上的眉頭很快便舒展開來,取而代之的是興奮之情:“光是浴血鬥場外圍血氣就如此濃厚,想必血池更是嚇人,快些帶我過去!”
“是,溫前輩。”元豐立刻加快腳步。
不多時,在元豐的帶領之下,一行三人很快抵達血池。
溫靖申見到偌大的血池,血池上冒著泡,濃郁的血氣更是讓他不由得用袖袍遮起鼻子:“這血池,當真壯觀的很啊!”語畢,溫靖申陡然安靜下來,閉上雙眼,數個呼吸的時間過後,張開雙眼,微微搖頭:“感知不到任何東西,你呢?”溫靖申對屈浩廣問道。
屈浩廣閉上眼,將五感封閉,將心神集中在精神的第六感之中,數息後睜開雙眼,望著元豐與溫靖申期盼的眼神,緩緩搖了頭。
“這血池,當真古怪的很,正如你所說散發著令人心惶的妖邪之氣,不過就連你們兩個人都感知不到任何東西,或許只是血池的血氣太過濃厚,纔給你這般錯覺。”溫靖申眼神透露沉重之意,對元豐說道:“不過如果不是你的錯覺,那血池裏的,絕對是一頭驚世怪物啊…”
溫靖申說道:“我來想想辦法把這個血池封住,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若是裡頭真的有一頭驚天動地的怪物,那麼就算是我親手設下的陣法,也沒有把握可以困他一世。”
元豐麵露沉重:“我理會得。”
溫靖申說道:“嗯,我需要一些時間思考,這一兩天就暫且待在這裏吧,混小子,如何?”
屈浩廣點點頭,說道:“我也許久不曾與師弟敘舊了。”
元豐麵露笑容,在一旁說道:“太好了,我早已準備好了美酒,就等你們這句話。”
溫靖申此時卻道:“慢著慢著,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未做呢。”
元豐麵露疑惑,溫靖申拍拍屈浩廣身子:“快帶我去見這小子的徒弟,若要我選出這輩子最讓我驚訝的事,第一當屬他竟然收了一個弟子。”
元豐望向屈浩廣,見屈浩廣微微點頭表示同意之後,便帶著屈浩廣與溫靖申來到馮夢休息的小屋,不過當然身形早已騰空飛上,沒有讓馮夢或燮變察覺三人的行蹤。
溫靖申嘿嘿笑了幾聲,露出狡黠的眼神,對屈浩廣說道:“我看你自己也十分掛念自己的徒弟,趕快下去見見他,我不會笑話你。”
屈浩廣淡淡地望了溫靖申一眼,隨即簡單地問道:“元豐,馮夢如何?”
雖然屈浩廣語氣相當平淡,但是深知屈浩廣脾氣的元豐,瞭解屈浩廣真的十足掛念馮夢,否則連提都不會提起馮夢的名字,麵露笑容,回答道:“馮夢是大哥你的弟子,相信他的資質大哥你也相當清馮,他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七轉縮地,而且直到現在為止,不管在如何艱苦的環境下修練,馮夢都不曾喊過一聲苦,內心的堅強絲毫不亞於本身的悟性資質,而且他真的是大哥你的弟子,行為舉止,就連說話都開始像大哥你。”
屈浩廣聽了表情依舊沒有變化,僅若有似無地點了頭,輕輕說了一聲:“嗯。”
元豐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即說道:“大哥,我希望你來見一個人。”
“誰?”
“大哥你等我一會。”語畢,只見元豐朝著底下兩個相鄰的小屋落下,走到左邊那個小屋,門扉一開,馬上走了進去,不一會兒又走出來,對著屈浩廣與溫靖申招手。
屈浩廣與溫靖申馬上落下,跟在元豐身後走進草屋裏,而草屋裏除了元豐之外,就只有一個分神初期的年輕人坐在床沿,年輕人眼神閃動著自信,本就俊逸的面容加上自信的神色,整個人如同出鞘的寶劍一般,散發出勃發的銳氣。
元豐小心翼翼地關起門,為雙方介紹:“風清,這位是我師兄,我最尊敬的大哥,也是馮夢的師父。這位前輩是溫靖申溫前輩。師兄、溫前輩,他是風清,也是道元大陸內碩果僅存的百變派傳人。”
聽到百變派傳人五個字,溫靖申大吃一驚,就連喜怒不顯於色的屈浩廣都微微張開嘴巴,不敢置信地說道:“世上竟然還有百變派的傳人,而且還姓風,若我沒記錯,當年百變派的宗主也是…”
風清沒有等屈浩廣把話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承認道:“是,晚輩風清正是風家的遺孤,見過前輩。”風清望向溫靖申,打躬作揖道:“晚輩風清,見過陣神。”
溫靖申整個人跳起來,讓到一旁,不敢承受風清這個禮:“別別別!別人叫我陣神可以,你可不行,別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五千年前,如果不是有百變派宗主風言,現在早就已經沒有修真界這個隆咚了,百變派可是道元大陸的大恩人,現在你這個唯一的傳人在我面前行禮,太折煞我這老頭了,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屈浩廣反應雖然不如溫靖申誇張,但面容也出現驚訝,對元豐密語傳聲道:“師父知道嗎?”
元豐說道:“我打算等到馮夢迴到神劍宗時,在一起將風清帶回去,這段時間讓風清在浴血鬥場累積實力。”
屈浩廣點頭表示同意:“嗯。”
這時,元豐帶著笑的面容猛然一變,像只飛箭一樣,驚恐地從小屋裏唯一一個窗戶飛竄而出。
元豐離開小屋的瞬間,被元豐關起來的門被巨力推開,紫蘿見到風清屋內站著兩個從未見過的人,右手馬上搭在劍柄,拔劍出鞘,充滿敵意地喝道:“來者何人!?”
一拔出劍,紫蘿便察覺自己實在太沖動了,小屋內兩個陌生人,一個雖然是個老頭,但是老頭臉上那雙令人無法逼視的雙眼帶著她這輩子從未見過的震懾力,光是眼神就讓她的氣勢為之一窒,更別說是站在老頭身邊的中年男子,雖然只是站著不動,但中年男子光是散發出來的威勢就讓她難以抵抗。
然而,讓她驚訝的是,這個她完全看不穿修為的中年男子,身上的逼人威勢很快消融,還對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便是紫蘿吧,我之前常聽元豐提起你。”
在面對屈浩廣的威勢時,紫蘿還能夠逼自己緊緊握住手中的劍,但是聽到中年男子這句話,框噹一聲,手中的劍竟然握不穩,掉落在地。
紫蘿的閣樓裡,屈浩廣與紫蘿相對而坐,溫靖申知道他們兩人的談話必是隱私,所以自己迴避,回到血池思考該用什麼陣法對付它。
相比紫蘿臉上焦急的面色,屈浩廣則帶著一絲微笑:“其實我師弟這個人,心裏是很掛念你的。”
紫蘿臉頰浮上兩朵紅雲,心裏涌現出喜意,可是面容很快轉為失落,情緒憂愁,輕嘆了幾口氣:“既然如此,他為何總是避我不見?”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這個師弟,脾性有一些古怪。”
紫蘿粉紅的嘴唇噘起來,抱怨道:“可遠遠不止一些…”
屈浩廣笑笑:“你別擔心,我很瞭解他,若他心裏沒有你,他絕對不會如此躲你,而且你越是想要找到他,他就越不想讓你找著。”
“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