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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不殺之恩

    “我說過了,想要挑戰神劍宗的權威,就要有以性命做為交換的決心。”望著天海老人逐漸黯淡下來的雙眼,元豐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又馬上施展步法。

    當方鳴動與青柳居士見到三人當中實力最強的天海老人竟然在元豐底下連一招都走不過的時候,心裏頓時產生後悔與驚懼之意,四目交接,讀出對方眼神中的退意,很快分開兩頭逃離。

    不過已經太遲,在他們兩人選擇站在天海老人身旁時,元豐早已沒有放過他們兩人的打算。

    元豐全速施展步法,頃刻間追上青柳居士,一樣手起劍落,在其後背留下一條從右肩漫延至左腰的深長傷口,伸出右腳重重往後背一踩,喀嚓一聲,青柳居士的脊椎應聲折斷,元豐也藉力使出步法。

    方鳴動一聽到青柳居士的慘叫聲,背脊發涼,死命摧動著真元,想要趕快逃離元豐這魔神的手掌心,心裏後悔之意溢位如海。

    在方鳴動死命摧動真元,後悔著自己為何在衝動之下站在元豐對立面之時,眼前一花,一道銀光鑽向他的左胸,方鳴動心中大驚,知道是元豐這個殺神來到,勉強扭腰,但胸口還是擦出一條血線,不過與青柳居士跟天海老人被元豐一擊斃命相比,他胸口的傷實在算不了什麼。

    元豐並不是失手,他當然可以一劍將方鳴動誅殺,但他在殺了方鳴動之前,還有話想對方鳴動說。

    “我本來以為你是一條直性子的漢子,殊不知你是我生平最討厭的偽君子。”

    話一說完,手起,劍落,劍光自方鳴動的腰間劃開。

    元豐站立虛空,望著方鳴動的屍身往下掉進山林之間,轉身,面對天海派的五名弟子,握在手中的劍仍在滴著血,天海派五名弟子如同被蛇盯住的青蛙般連動都不敢動,臉色極端蒼白,眼神充滿驚懼之意。

    平常在他們眼裏高高在上的掌門師父,在元豐劍下卻連一招都無法招架,慘死在其手中,而自稱修為與師父齊平的青柳居士,近期崛起的新秀方鳴動,也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實力上如同雲與泥般的差距讓這五名天海派弟子心中經歷了此生最可怕的打擊,濃烈的無力感升起,絕望的種子埋藏在他們心田之中,以極端的方式萌芽生長,就連掌門師父都不是一招之敵,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尚未飛出巢外的幼鳥?

    縱使元豐穿著一身破爛的衣袍,頂著一頭蓬草般的亂髮,模樣象是流浪的乞丐,但在現在五名天海派弟子眼裏,元豐現在的形像與魔神無異。

    “神劍宗,元豐。如果你們有人想替師父報仇,儘管上天柱山,我隨時應戰。”元豐淡然地說道。

    五名弟子面面相覷,極度的害怕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中首席弟子習安禮第一個反應過來,帶領著師弟師妹離開這個宛如地獄般地是非之地。

    “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望著天海派弟子離開的背影,元豐瞇著眼,緩緩說道:“看來天海派即將有一段腥風血雨。”

    元豐喝酒雖多,但眼力依然犀利如鷹,並沒有放過方纔他殺了天海老人時,自稱為首席弟子的習安禮雙眼透露的興奮之意。

    元豐嘆了口氣,望著底下散發著耀眼紅芒的燮變:“你還未完全成長,就招來了三條人命,若是未來你完全壯大之後,就不僅僅是三條人命如此簡單了。”

    元豐收回大劍,取出酒壺,回到原本的地方半臥:“人啊,不管是修真界或者凡界都是一樣,都逃不過貪這個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浴血鬥場。

    馮夢盤坐在床上,浴血鬥場的規定是鬥士三天之內必須進行一場決鬥,而今天是馮夢待在房內的第三天。

    馮夢並不是想躲避決鬥,只是已經沒有鬥士敢向他挑戰,更沒有鬥士敢迴應他的邀戰。

    馮夢心境依然保持平和,因為這個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在他贏得第三十場勝利之時,敢迴應他邀戰的鬥士已經寥寥無幾,而當他站上鬥場與這些鬥士決鬥獲得勝利之後,便再也沒有鬥士敢面對他。

    浴血鬥場存在修真界已久,這種事自然不是第一次發生,浴血鬥場早備有因應之道,沒人敢邀戰或應戰馮夢,那就由他們指派馮夢的對手。

    “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馮夢睜開雙眼,戴上面具,說道:“請進。”

    “吱呀”,竹門被推開,柔弱的光線射進屋裏,浴血鬥場來人全身籠罩在一身血色衣袍之內:“對手已經確定,敗兒,十五勝。”

    馮夢點點頭,起身下床,手抓起置放在桌上的樹枝,大步走出門外,浴血鬥場來人連忙讓到一旁,但是當馮夢走出門外時,來人忽然發現自己做了個不必要的舉動,眼前的赤蒼不過是個鬥士,並不是鬥王或者鬥聖般高高在上的角色,自己實在不需要對他如此客氣。

    然而當來人想了想,發現自己會有這個舉動其實是基於一個很簡單的原因,眼前赤蒼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魄,早已達到鬥王的等級!

    馮夢手握著樹枝,大步走到鬥場,鬥場旁早已站滿了圍觀的鬥士,一見到馮夢前來,感受到馮夢散發出來的磅礡氣勢,心臟跳動瞬間加快,心裏不自覺的問了自己一個問題。

    “若是與赤蒼交戰,我有幾成勝算?”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讓在場所有鬥士感到毛骨悚然,畢竟在這個浴血鬥場裡面,一站上鬥場只有兩個下場。

    生;死。

    馮夢此場決鬥的對手敗兒早已站在鬥場上等待馮夢,一見到馮夢站上臺,冷哼一聲:“原來你就是赤蒼,哼,我看也不過如此而已,看我一招就解決你,讓大家知道我纔是這鬥場之王!”

    面對敗兒的挑釁,馮夢保持沉默,在他前三十七場決鬥之中,有不少對手嘗試著在決鬥開始前用言語激起他的憤怒,從怒罵他祖宗十八代一直到他臉上面具的醜陋,內容千奇百怪,有些鬥士甚至讓馮夢都不得不佩服其言語上的威力,在某些程度上已經比劍劍更具有殺傷力,而敗兒跟這些已經死在他劍下的鬥士比起來,程度相差了不只十萬八千里,馮夢完全置之不理。

    裁判官看了頭上灰暗的太陽一眼,身軀緩緩飄上,鬥場上的氣氛頓時變的緊繃,底下圍觀的鬥士也睜大雙眼。

    “時辰到,此場決鬥,赤蒼對決敗兒。決鬥,開始!”

    這場決鬥,在裁判官宣佈開始的瞬間就已經結束。

    圍觀的鬥士儘管睜大了雙眼,甚至將全身的真元集中在雙眼,以求窺探馮夢招式、動作間的細微破綻,敗兒也早以想好要如何應戰馮夢,手已經放在腰間的劍柄上,但是一個瞬間,僅僅半個眨眼的時間,眾人眼前的馮夢一花,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而當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馮夢的身影時,這場決鬥已經結束。

    馮夢手中的樹枝,已經刺穿了敗兒的咽喉。

    敗兒雙眼不敢置信地瞪著馮夢,而在他眼眸中馮夢的眼神,帶著最無情的冷漠。

    裁判官甚至不等敗兒吐掉最後一口氣便宣佈決鬥的結果。

    “此場決鬥,赤蒼勝!”

    馮夢拔出樹枝,用力一甩,在鬥場上留下一排屬於敗兒的血漬,彷彿只是上場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邁開腳步走回小屋。

    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沒有任何狡詐的暗器,沒有任何詭異的法寶。

    一根樹枝加上步法,殺人如麻。

    恐懼漫延在所有圍觀的鬥士心中,而這個恐懼在這場決鬥之後,已經接近到絕望的程度。

    馮夢走回小屋,輕輕推開竹門,縱使方纔又多得一勝,但這一勝對他的意義不大,僅僅只是一件例行公事,因為在他心中的目標已經變了,不再只是在鬥場上勝過這些鬥士,他的目標直指鬥王,一個對於鬥士來說遙不可及的人物。

    馮夢在心裏設了一個目標,五十勝。只要他一達到五十勝,他就要馬上向鬥王挑戰。

    “還有十二場。”馮夢在心裏默想著。

    馮夢將樹枝置放在桌上,回到床上盤坐而下,平靜心境。馮夢知道以現在自己的修為對付鬥士已經不成問題,不過經歷過百場決鬥後的鬥王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縱使對自己的步法與劍法有著絕對的信心,但若是抱持著冒然的心情與鬥王決鬥,下場必死無疑。

    馮夢自知短期內修為沒辦法做突破性的成長,但是馮夢在三十八場決鬥下來領悟到一個道理,除了修為實力之外,氣勢也足以左右決鬥的勝負,因此馮夢現在看似休息,實而讓精、氣、神始終保持在最敏銳的狀態。

    在這個過程,一股君臨天下的霸者之氣已經在馮夢身上隱然成形,在浴血鬥場這個只有生與死的修羅之地,不管是實力亦或心境,馮夢皆以突破到他進入修真界以來的巔峰。

    以往的修練,馮夢面對的是元豐、熊雲,這兩個實力比他高了不知道幾倍的高手,因為實力的差距實在太懸殊,讓馮夢不自覺養成守重於攻的習慣,而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浴血鬥場初期,經過了幾場決鬥的洗禮、熟悉鬥場的環境之後,馮夢才慢慢改變戰法,也讓壓抑在他體內的銳利鋒芒展露出來,就象是一把早已打磨好卻始終藏在劍鞘的劍,一出鞘便閃亮著逼人的光芒。

    馮夢雖然無法得知鬥王的實力為何,但是他卻可以在與鬥王決戰之前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把自己推向極致,隨時準備好這場決戰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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