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容樂觀
然而,即使留了下來,天劍宗的局勢卻相當不樂觀。
除了現在對手實力大多都比他們強之外,他們的戰力也有所折損,在第三日的比武大會中,五師弟趙先駒在經過激烈的比試之後,雖然為天劍宗搶下勝利拔得頭籌,可是也受到重傷,左邊肩膀脫臼,左手腕也骨折,情況相當不理想。
雖然費天祥已經想盡辦法替他治傷,可是天劍宗畢竟只是小門派,資源並不多,費天祥能做的也十分有限。儘管趙先駒表示自己依然可以為天劍宗上場對敵,費天祥也為他的精神勉勵了幾句,可是他很清馮知道宗裡的戰力只剩下四人。
而且不僅是趙先駒,三弟子蔣浪在第二日時背上也受到重擊,儘管嚴重程度不比趙先駒,可是不管做什麼動作背部都隱隱作痛,已經無法發揮出百分百的實力。
在這種情況之下,費天祥眉頭深鎖,明白在這種情況之下,除非老天特別眷顧天劍宗,否則這一次的比武大會天劍宗將在第四天被淘汰。
這樣的成績其實與費天祥當初想象得差不多,但是預期是預期,身處在比武大會中,身為宗主的費天祥自然會希望天劍宗可以走得越遠越好。
然而,除了費天祥之外,天劍宗還有另一個人同樣眉頭深鎖。
馮夢。
隨著比武大會進行,馮夢越來越感到焦急與憂慮,因為他至今從未見到一個宗派在比武場上展現出優異的劍法與步法,這讓他眉心變成了川字型。
如果在這個比武大會上都找不到自己的宗派,馮夢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馮夢感到極為茫然,將希望放在這比武大會上的他,心裏那把火逐漸消亡,出現紛亂的念頭。
會不會他的宗派已經覆滅?會不會其實他是一個自己創出功法的散修?會不會他其實不是東大陸人?會不會他的宗派先前與魔盟發生嚴重的爭鬥,結果魔盟把所有人都殺了,只有他一個人逃出?會不會他就是魔盟的人!?
馮夢越是想要壓制不斷冒上來的念頭,越是感到煩悶躁鬱,臉色也就越是沉下來,整個人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甚至不自覺地嘆出氣來。
旁邊的秦老聽到這聲嘆息,連忙伸手搭向馮夢的肩膀,“小夥子,怎麼了,怎麼嘆了這麼一大口氣。”
馮夢這才驚覺自己陷入思緒之中,而現在天劍宗情況不佳,自己嘆這一口氣盡管無意,卻可能影響已經盪到谷底計程車氣,連忙說道:“沒事,我只是在想過了幾天,雷疾門的實力似乎還是比魔盟茅宗更勝一籌,即使他們兩個宗派碰面,我們應當也不用擔心這個比武大會被魔盟搶走風采。”
在這三天之中,儘管魔盟與雷疾門都維持不敗,連續三天都靠著一名弟子直落三,可是相較起雷疾門至始至終都靠著刺出一槍就分出勝負,魔盟的比試過程無疑更辛苦一點,兩個勢力的差距也就此顯示出來。
秦老雖然覺得馮夢並未說出心裏話,依然低聲解釋道:“魔盟並未顯露出真面目,這次只是派茅宗出來而已。”
秦老的話讓馮夢感到疑惑,“派出茅宗?茅宗不就是魔盟嗎?”
“當然不是,茅宗如果就是魔盟,之前怎麼可能翻得出那麼多風浪。魔盟底下有四大門派,分別是茅宗、天一道宗、八極宗、屠剎魔宗,每一個宗派的實力大約都等同於你看到的電逸宗,只不過真正領頭的“魔盟”,實力大約就與雷疾門不相上下。”
馮夢這才第一次對魔盟有更深一層的認識,理解東大陸人對魔盟如此恐懼當真不是沒有道理,也難怪魔盟每一次崛起都會引起一陣腥風血雨。同時,馮夢也不由得好奇,為什麼如此強大的魔盟這一次竟然改變了作法,而且也不是派出最強的人手應戰,他們到底打著什麼樣的盤算?
只不過現在最讓馮夢感到恐懼的問題是,有沒有這個可能,他其實是魔盟底下的弟子?
秦老告訴馮夢魔盟的資訊,是想要讓他提起精神,卻沒想到他的臉色竟然變得更加難看,不禁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馮夢突然覺得自己喉嚨乾澀無比,強吞了一口口水,張開了口,帶著絕大的勇氣說道:“秦老,你剛剛提到的宗派還有魔盟本身,有用劍的嗎?”
此話一出,秦老露出訝異的表情,不解馮夢怎麼會突然有此一問,但是見到他眼神有求助之意,閱歷豐富的他心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異常的模樣。
秦老雙手虛空壓了壓,暗示馮夢冷靜下來,說道:“沒有,別擔心,不管是魔盟或旗下四大宗派都沒有用劍。我知道你現在對於找不到自己的宗派感到擔憂,但是你別緊張,我有個法子可以幫你。”
秦老伸出手,阻止露出急切之意的馮夢講話,輕聲說道:“你彆着急,等到這比武大會結束之後,我一定會幫你回到你的宗派之中。”
秦老的語氣與眼神都極為堅定,讓馮夢稍稍恢復冷靜,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場上的對戰結束,空中的大金球射出兩道紅光。
場上的裁判喝道:“第六場比試,魔盟對戰天劍宗!”
費天祥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費天祥最不想見到的局面發生了,對手是他最不想碰到的魔盟。他的臉色極為緊繃,陰沉不已,特別是魔盟很快派出了樊武。
在過去三天的比武大會中,魔盟就好像是完全不怕別人窺探他們的實力一般,分別派出了三個不同的弟子應戰。就費天祥觀察,這三人之中最強的就是樊武。
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魔盟這樣的安排相當合理,派出實力強悍的弟子打頭陣,在第一日就達到震懾的效果,讓東大陸的門派人心惶惶。
費天祥判斷,這個樊武至少有分神初期的修為,如果不是魔盟這次帶來最強的弟子,起碼排名前二。
就在費天祥思緒轉動的時候,場上的裁判喝道:“天劍宗,派出第一戰的人選!”
聽到催促聲,費天祥望向弟子們,發現他們即使知道對手是魔盟,依然保持鎮定,眼神顯露出炙熱的戰意,渾身散發出無窮的鬥志,想為天劍宗爭取榮耀的企圖心不言自明。
費天祥一愣,心裏隨後涌現出滿滿的驕傲。他看得出弟子們其實恐懼魔盟,可是那一顆為天劍宗奮戰,讓天下人看到天劍絕厲害的鬥志壓過了害怕,讓他們每一個人都站挺身子,目光炯炯有神。
費天祥深吸一口氣,五名弟子如此,他身為宗主的更不能墮了天劍宗的威風,深吸一口氣,展現出一宗之主的威嚴,言語沒有一絲震顫,派出了四師弟應戰,對他說:“上場後立刻發動搶攻,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對手,若是不成,千萬不可戀戰,耐住性子與他遊鬥,切勿心急。”
“是。”四師弟大聲迴應,完全沒有一絲猶疑,左手摸向腰側,從儲物腰帶中取出配劍,右腳一跨,跳上比武臺。
四弟子走向樊武,看著他如小孩般白皙稚嫩的臉孔,心裏沒有一絲小覷之意,在他十步前停下腳步,左手舉劍橫放身前,右手握住劍柄,鏘的一聲拔出劍來,眼睛如同老鷹般盯著他。
樊武感受到四弟子的戰意,臉上浮現出冷冷的笑意,右手一翻,取出那把模樣奇特的怪劍,散發出分神期的威壓,直逼四弟子而去。
四弟子悶哼一聲,立刻感受到自己與樊武修為上的差距,但是他不肯認輸,樊武臉上那一股冷笑更是激起他的戰意,運轉真元抵抗這股無形的威壓,暗咬牙根,挺起胸膛,逼自己站得挺拔。
見此,樊武臉上的笑意更增,不知是在嘲弄四弟子的自不量力,亦或者是欣賞他的無懼勇氣。
裁判見兩者都站定,舉起右手,用力揮下,“比武,開始!”
四弟子立刻搶攻,整個人如飛箭般衝向樊武,右手從左腰處發劍,橫砍向樊武的臉面。
對於四弟子氣勢滿盈的一擊,樊武與第一天一樣保持氣定神閒的態度,等到劍鋒幾近砍來時才舉劍擋下。
叮的一聲,樊武看似輕鬆地擋下四師弟的全力一擊,而因為舉劍這個動作,他的袖袍滑落,那瘦弱乳白的手臂與四弟子因使盡全力而脹紅的臉色形成巨大對比。
這個瞬間,四師弟清馮地感受到自己與樊武之間的實力差距,甚至比他想象得更大。
不過他拒絕認輸。
“呀啊!”四弟子發出大吼聲,左手握著劍鞘用力揮向樊武。
樊武低頭躲過,而四弟子藉著左手的力道開始旋身,左右手拿著劍鞘與利劍向樊武出招,速度越來越快,攻勢也越來越猛烈。
這並不是天劍宗的招式,而是四弟子有次碰巧去長壽村辦事情,海上不知為何出現了一個漩渦,將好幾艘漁船捲入其中,在救起所有的漁民之後有所靈感,回去與費天祥討論研究結合天劍絕而成的絕招。
他就要用這個招式,一舉擊敗樊武!
“有意思。”樊武手中的劍散發出銀光,可是隻出現一個眨眼的瞬間。四弟子並沒有放過那道銀光,可是他現在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發招,不管樊武使出什麼招式反擊他都不會理會,甚至希望樊武反擊,因為要反擊就勢必會出現空隙。
屆時,即使豁出性命,他也會抓緊那一瞬間的空隙擊敗樊武!
抱著這樣不顧自己安危也要讓天劍宗榮耀天下的決心,四弟子發了狂般的出招,真元以可怕的速度消耗,因為出力過猛,每當樊武擋下他一擊,從劍鋒與劍鞘傳回來的反震之力便會讓他全身感到痠麻。
痠麻不斷累積,逐漸開始變成痠痛,四弟子體內的真元也很快即將消耗殆盡,不過他也成功地將樊武逼到比武場的角落,只要再往後退一步就會跌下去。
比武大會的規則之一,只要手腳觸碰到場外的土地便算輸。
聽著場外各個宗派傳來的呼喝聲,四弟子其實已經到達極限,可是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代表的不僅僅只是天劍宗,還有整個東大陸。
如果他現在能夠擊敗樊武,不只是讓天劍宗聲名大噪,對於東大陸的宗派來說更有巨大的意義。
一個來自無名宗派的無名小卒,竟然擊敗了魔盟的弟子?
訊息一出,將會讓整個東大陸信心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