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
天界有八卦榜,常年掛在首位的莫過於起幽不去繼承月神的南荒,而是跑到天界做了個文官的事情。眼下聽著這話,齊兮終於恍然大悟。
是爲了那個雲遊四海月神的自由與忠誠。
當今這個天帝沒有先帝的本事,但疑心病倒是比先帝還要重,從齊兮的處境就能窺見幾分程度來,所以對著東荒之主月神月森,自然也沒那麼寬容。
所以起幽可以說是一個變相的人質。
外面雨聲不斷,他就站在床邊離她極近卻也感受不到床上人的情緒,那雙眼黑白分明有著層層屏障,將世人都隔絕在外,無一例外。
他撩起衣角,在床邊坐下。
起幽對他的動作心中閃過什麼,但是太快沒有被抓住,轉頭認真的看著他,緩緩道:“你能否等跟我去完鬼界再定行蹤?好歹這麼多年,看在那些亂七八糟的情誼上,你還是消失在別人地盤為好,省得天帝事兒多。”
雷雨陣陣,他聽見自己說:“好。”
次日大晴天,鬧市區的元英節到了第二日,起幽早早起了床,神奇的發現自己竟然在雨夜睡的如此之好。推開房門,抬眼瞧去被樹下的白衣青年晃了晃神。
他坐在石座之上,桌上是一道棋盤,梨花飄搖落在他黑髮間,無一絲落下的慘敗之相。
她走上前去坐在對面,瞥了眼棋局有些不解直言道:“我以為你撫琴好已是難得,未料到棋藝也精妙。”
齊兮落下黑子將白子通殺,聞言不由得笑道:“你這般輕視於我是何緣故?”
起幽將他那邊的白子拿過來落下一子淡淡道:“好看的人當花瓶就夠了,要那麼多才藝做什麼,將來嫁給你的女子不是要日日防著那些狂蜂浪蝶?”
齊兮輕輕一笑,對她這話不甚在意:“我不會叫她如此辛苦。”一般這樣的,他自己就先料理了。
不過齊兮的異性緣真的不算好,天界中人勾搭來勾搭去身價擺在第一位的,所以齊兮這種的註定不受歡迎。
二人下了一上午的棋,起幽有些倦了,遠遠的瞧見市井又熱鬧起來,便笑道:“晚上這裏是有燈會的,你要不要瞧瞧?”
齊兮挑眉:“閣主,你為何都不問我是如何從書閣出來的?”
一個囚犯在囚室鬧失蹤不是小事,素語和暗影一眾人也不是死人,如今已是一夜多並未來信,起幽想想其中緣由便也是通透,但如今對面的問起來倒是叫她有了興致:“我記得一般的障眼法是掩不住素語的眼,但你一個修行異術之人,萬事皆有可能罷了。”
對面的人忽然輕笑,對她這般態度見怪不怪,起幽是最早知道他身有異術之人,但慣會裝聾作啞,一通作派常常叫人詫異,但在齊兮看來,確實是很贊同她這種做法。
省心又不得罪人,左右逢源恰到好處,起幽是個很合格的昏官。
黃昏時有大片大片的火燒雲亮起來,起幽坐在窗邊看著,忽然想起小時候自己的那盞河燈在夕陽的餘輝中緩緩隨河水向西而行,然後獨自在還未人滿為患的河邊站一站,轉身回到這裏來。
她沒有在晚上的正當時間放過河燈,所以昔年許的願望一個也未曾實現過。
夜幕降臨,她提著花燈穿梭在人群裡,她身邊的男人小心的護著她不受人群擁擠,起幽看的真切不由得笑道:“齊兮,你真是個合格的護花使者。”
齊兮同她走到河邊,淡淡道:“是閣主這個‘花’長的美,情難自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