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尷尬，好在主人有辦法沒讓氣憤也尷尬起來。

    蓬萊仙家很聰明的面上賠笑，不再理會女兒，說了幾句場面話將事情圓全過去。

    酒席頗為無聊，早早退了場。

    回到東荒時起幽施術搜尋了一遍，卻並沒有找到師傅的蹤跡，垂頭喪氣的擺了擺梨扇：“看來師傅真的不理我了。”

    齊兮整理了一下她的長髮：“不必擔心，時間會沖淡一切的。”

    “知道我為什麼從不為自己卜卦嗎？”起幽手腕輕翻，轉出的畫軸散著無法形容的神秘氣韻，齊兮輕巧的接過展開，畫軸上淨白如雪。

    他一笑：“可是不準的緣故？”

    “事實上，”起幽扇面敲著手心，有些神棍的味道：“我會卜卦一事遺傳自我父親，我卻運用不好，頻頻出錯，但獨獨對師傅一事卻是準確的很。”

    齊兮也有些奇怪，指尖輕輕拂過畫卷，畫卷微動像是戰慄，揮手收了畫軸，起幽輕聲一笑：“真是難得，頭回見到它乖乖聽別人的指令。”

    她與齊兮這一去已然到了黎明日出時分，星辰褪去白日吞併過來有了片刻耀眼之感，起幽閉了閉眼沒有接齊兮遞過來的畫軸：“在我手裏只是暴殄天物罷了，反正今後也不再有用了，送給你了。”

    齊兮少有的嘆了口氣，不知是在可惜還是別的什麼。

    魔界仲宮。

    常寧已經回來一日，卻沒有見到執意要跟著自己回來的素語。

    這讓她鬆了口氣間也有些失落。

    跟蹤著的紫煙沒什麼反常之事，天色霧濛濛的一片灰暗。

    魔界比不得東荒青天白日的清朗，也比不得書閣日夜均分，她站在枝椏間的隱秘之處，倒是生出來幾分懷念之意。

    正在神遊的空檔，卻聽到一道破空之音傳來，她蹙了蹙眉頭，卻是沒有動。

    庭院中坐著看書的紫煙懶懶的抬眼，指尖點在書卷上，一道結界衝出將箭矢擊成碎片，悠悠收回手，她保持著原樣沒有大動。

    門外傳來腳步聲，卻是一身褐衣的赫哲進了門，笑容滿面掃了一眼坐上的女子道：“紫煙姑娘好生悠閒。”

    “不比赫哲大人高官厚祿繁忙，紫煙閒人一個。”她面有散慢的翻了一頁書，眼角餘光都沒有施捨給來人半分。

    赫哲摸摸鼻子，只得進入正題：“我知道你輸給了君上失了位分很鬱悶，但也沒必要和我們這幫熟人也劃清界限了吧？”

    紫煙放下書，抬眼：“第一，我沒有很鬱悶；第二，我和你不熟；第三，我沒有和任何人劃清界限，我的性子就是如此。”

    從高位跌落下來真的沒有一點情緒？這話說出來他是有點不信的，但這並不影響他的任務，拿出一張行貼：“東荒首仙選拔賽，去不去？”

    紫煙沒有接，只是看了看搖頭：“從一個牢籠跳到另一個牢籠，沒什麼區別罷了。”

    赫哲抬眼，眼底映著的是她身後那美麗繁瑣的層層枷鎖，心底嘆了口氣，但也勸道：“君後差人送來的，也是一次機會，你自己決定吧。”

    常寧蹙了蹙眉，君後這是何意？

    卻見赫哲向着自己打了個手勢，她瞬時明白，消失在原地。

    赫哲走後，園中空蕩蕩，沒了監視自己的丫頭，沒了暗殺自己的刺客，唯一入耳的聲音，只有身後鐵鏈的叮噹作響。

    自己是怎麼來到魔界的來著？

    最初，是玄帝關押了自己家人，鎖上了自己的反骨，讓天地精華的那道靈氣轉不出，自己也用不得。

    她揹着這道由族人鮮血凝聚起來的靈氣，已經好多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