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受傷
等到燕語再見到起幽,已是晚間休戰時刻。
她拖著一身略沉的宮裝來到營帳,果然看到兩個人坐在一處,有些鬱悶的咳了幾聲昭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起幽看過來,有些笑意存在眼底,看的燕語一陣頭皮發麻。
齊兮在心中猶自倒著數,停在零上的那一刻,果然聽到身邊的男人對她淡淡道:“齊兮,我前些日子在聽風上仙那裏存了些酒,你能幫我取來嗎?”
齊兮回身對著起幽點點頭,然後給了燕語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動作,燕語站在原地,直至齊兮的氣息完全消失,坐在首位的主人仍是不語。
燕語心中有些沒底,她微微抬眼,瞥見起幽優雅的將茶杯中的茶水澆在一朵開的正豔紅杜鵑上,那花被滾燙的茶水一拂似是有了靈性般,渾身一抖便是凋謝了。
然後起幽那洞悉萬物的眼向她微微一瞥,她便像墜入一片冰川間一般刺骨寒涼,有著巨大的威壓襲來,差點撞碎她的五臟六腑,一口鮮血涌上來再也受不住,跪到地上。
“你很大本事啊,能將徐緲塵的行蹤掌握在手,還瞞天過海。”
“少主息怒,我只是······”
“你來的目的我很清楚,不必再多言。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回東荒繼續侍奉母親;要麼我將你送給徐緲塵,你跟著他就不必如此花心思,日日想著找他了。”
燕語閉眼,眼中有莫大的絕望,腦海中已經勾勒出自己背主的下場,但現在落在了這位手中,只會死的更快。
低了低頭,燕語咬唇,心中很知月森與起幽雖然在爲着一個目標努力,行的都是命令,但如此行事,到底還是犯了起幽的忌諱。她知情不報,都是罪過。
但起幽的處理方式還是較為溫和的,最起碼沒有用粗暴地方式。
“燕語選擇跟著徐公子。”不管怎麼說,都要完成月森給的任務。
聞言,起幽終於勾一勾唇角,對著門前提了一大壇酒的齊兮道:“你回來了。”
是夜。
燕語的床帳中,不斷的傳來難受的喘息聲。
她今日被起幽暗傷,也是不輕的傷勢。
“燕語姑娘,傷勢如何?”一道男聲傳來,燕語閉上眼再睜開,聲音沙啞:“是你。”
男人一身白衣,長髮隨意的散在身後,一派慵懶的樣子讓她寒毛倒豎,沉了沉氣繼續道:“好久不見。”
一道微風吹來,她的床帳散開,纔看清了他身邊站的黑衣人。
徐緲塵理了理自己的白衣,這才順便甩了個眼風給黑衣人,那黑衣人一個激靈,手中便是沒了章程,哆嗦了一下就將手中的短劍送進他白皙的脖頸一毫,卻未有鮮血涌出。
床上的燕語愣了愣,隨即真正驚了一下,那黑衣人卻眼看著手上的人質慢慢化成了一抹塵煙,消散在空中。
然後出現在了她的床邊。
燕語抿唇,有些虛驚一場之意。
黑衣人很快回過神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眼前再次出現的男人,忽然輕笑起來:“這次是遇到茬子了,您開個活命的條件。”
南荒仲宮。
各路臣子聚齊,齊齊的看著主位上陰沉的奚宇。
一位大臣終於按捺不住,沉聲上前道:“少主,如今局勢不妙,請少主快些做出決斷。”
還未等奚宇說什麼,周圍的人便都像商量好似的一同向前一步:“臣等附議!”
“所以流雲何在?”
眾人你看我,無人應答。
碧波在心中嘆了口氣,上前一步道:“回少主,流雲姑娘上次負傷……”
“還沒好?”
“稟少主,是的。”
奚宇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們現在攻打到哪裏了?”
有位老臣上前很快將地圖當中擺好,眼神似乎不大好,總之趴到上面看了許久,回頭正要回稟,卻被碧波推到了一邊:“老君你怎麼把仲宮的草圖拿出來啦?您還是先上一邊兒候著吧,您歇著啊。”
然後抽出另一張圖放了上去。
奚宇扶額,這還能叫他去打架,老的將就著老古董不肯更新換代,一幫小的又不去主動爭權,還出兵,不是就找死嗎?
“南荒與不死城相連一共八處暗口一處明口,明處正是現在他們攻打的部位。”
碧波為眾人解說著大局,又放出明口的地圖,接著道:“此為龍口,易攻難守,守城之主乃我方陸軍鳳皇老將軍,因不死城即將失守,兵力不足而現退龍口西側,將至一道險地閉關崖,而此關素來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稱。”
眾人看著地圖,一陣沉思,若是再讓慕家過了閉關崖,那便是在南荒西北處撕開了一個大口,到時可不是單單一場戰事就能解決的。眾人不僅都抬頭看向首位上不知合意的少主。
奚宇高深莫測一笑,輕聲道:“你們有何高見?”
萍水低頭想了想出列道:“以臣下愚見,可從不死城下手,亡羊補牢,猶未遲也。”
眾人一聽便是瞭然,若是不死城不失守,那麼一些都還有迴轉的餘地。
“那倚你所言,誰去合適些?”
萍水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抹明光:“流雲姑娘。”
揮退了雞飛狗跳的眾人,奚宇忽然叫住了正要一起退場的白髮老人。
“老君,留步。”
那老臣暗暗一抖,轉身幾步回到原位拱手道:“少主何事?”
“本少主之前一直按兵不動,聽聞眾臣之間頗有疑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