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不死城，註定是個殺戮之夜。

    起幽站在安成城樓上，寒風劃過面容，帶著刀子般的狠戾。

    朝臣殿的燈被竹隱一個一個掌起，她看著已經陸續入場的大臣們，覺得日後這般場景，到底見不到了。

    未來的及收回眼神，就與布林轉了個正著，他邪氣沖天一笑，讓竹隱微微粗眉，他與秦昊那孩子有同一張臉，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朝臣殿內的鐘聲響起，她連忙退出朝臣殿，與拖著長裙的程後擦肩而過。

    然而今日坐到主位上的人，並不是程後。

    空也淡淡掃了一圈底下人的反應，冷笑一聲淡淡道：“我這個不死城的正經主子，要壓不住你們了嗎？”

    程後帶頭跪地，接著是布林，他們第一次整齊劃一的說出一句話：“不敢。”

    然後地下跪了一大片。

    “今日，我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已經到場了。”

    一陣仙風過後，起幽站到了朝陽殿中間，她揚起手中的梨花笑道：“安宮果然風水奇佳，花都生的這般好。不然又怎麼會引得空也道長如此經營？”

    空也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笑起來，一揚手花落，零落成泥。

    花瓣四散，她眼中倘著同樣的糜爛。

    布林的笑諷刺至極，沙啞開口：“起幽，沒想到還有再見之日。”

    起幽並不多話，抽出虹霖就是一擊。

    布林翻身一躲，還是見了血。

    朝臣內的文臣立即跑散，起幽也不去管，反手指著座上的空也道：“我要的不多，只是想知道這麼多年到底是誰支援你？”

    當年能夠瞞天過海，將荷莉的事情壓下來；雖然拿她刺傷齊兮的事情造謠掩人耳目，但要在史書上動手腳，就不是簡單人物。

    最重要的是，不死城這些年管轄的空置，與他們手中的軍隊。

    空也輕輕一笑：“你想要知道，直接問我不就好了，何必如此折騰。”

    起幽冷笑一聲：“我要是不折騰，你能露面？還在哪裏當著你的千年縮頭王八吧？”

    布林冷嗤一聲：“放肆！”一揮手多出一些護衛：“拿下，生死不論。”

    揮手，閃身退到朝廷殿外，翻身落在千年梨樹上，扯下身邊枝椏上的葉子，打了個小哈欠。

    樹下的黑衣護衛衝上來，她轉手劍氣大勝，揮的毫不留情。

    樹中突然一聲咳嗽聲，起幽眉心一動覺得有趣，索性坐下來，拍了拍樹幹：“精怪？”

    那聲音咳嗽了一陣，嘆了口氣，開口卻是與那老氣橫秋的語氣不同的童音：“老夫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敢騎到我樹頭上撒野的人。”

    起幽輕輕一笑，又扯了一把葉子才拍拍手：“那是你見識少。”

    護衛受不下這一擊，煙消雲散。

    布林要衝將上來，卻見空也走出，攔住他開口道：“起幽，我背後的人，是奚宇。”

    起幽抬了眼懶懶的看過去，淡笑道：“如何證明？”

    空也揮手施法向着一人而去，那人躲了幾個來回，被打出原形。

    起幽看過去，帶了三分興味：“碧波仙子，好久不見。”

    碧波依然穿著身為竹影時的宮裝，整個人顯出一點端莊，她起身笑道：“主人告訴我，若是有一天空也背叛，瑤池就要死。”

    空也冷笑一聲：“與我何干？”

    碧波看著他，眼中顯出一點憐憫：“她是誰，你感覺不到嗎？”

    空也臉色一變，起幽眼底倒是冷下來：“那又如何，當年可以犧牲，遑論現在？”

    她看了空也一眼，淡淡道：“我猜你早就看出來了。”

    空也不語，臉色陰沉，眼中空洞。

    程後在一旁嘆了口氣，為這千年孽緣。

    “空也道長，最後一個問題，錦琳山的凡人倒賣背後買主是誰？”

    空也嘆了口氣，搖頭不語。

    起幽蹙了蹙眉，也不強求。畢竟他說的話也要驗證。

    “既然我的問題已經解決，那就不必再留了。”起幽收回虹霖，淡淡笑道：“你們聽著，我東荒，魔界對不死城宣戰，主意：根除錦琳山倒賣凡人骯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