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與東荒，處處都是釘子，日後月神的後代更不可能與天界和平共處。

    因著天界的戒心強盛，再過多少年都會是功高震主的狀態。

    倒不如，找到齊兮，賣給他一個人情。

    月神保著凡人齊兮，日後魔君也要保著月神後人。

    唯一算有遺策的，便是素和仙子被追兵發現，帶回了天宮囚禁。

    她的魔性被刺激出來，時而瘋癲時而清醒，最後終於自刎於天宮中。

    起幽閉了閉眼，不願去回憶孃親瘋癲時，對她施暴的場景，還有就是，孃親在那座行宮中，逝去時的神情。

    她眼睜睜的看著鮮血涌出，然後掀了那十八座連宇行宮。

    微微靠到齊兮身上，他身上有血腥味，但很微弱。起幽抬頭看他：“月神換命之前，說過什麼嗎？”

    齊兮點頭：“他說，他現在要償還他唯一的債了。”

    起幽滿臉不屑，卻是淚水下落：“他總是這副德行，欠著別人的。”

    欠齊兮的，用東荒來交；

    欠起幽的，用交易來還；

    欠素和的，用性命來償。

    他當年沒有保護好的素和，如今醒來，都等不來一句遲到萬年的抱歉。

    “齊兮，我們回去吧。”

    身邊人微微一笑，輕輕道：“好。”

    被離曲殤接應回魔界的布林正急的團團轉，就見齊兮和起幽安然無恙的回來，真要上前，卻被離曲殤搶先：“君上，天帝被救走。”

    齊兮挑挑眉，意料之中。

    起幽瞥了眼布林，示意他出來。

    走到殿外，起幽淡淡道：“布林，你······這些年到底在南部叢林找什麼？”

    布林一驚，低下頭不語。

    “我先前就對你有幾分興趣，但也僅限於你魔族的身份與一幫妖物混在一起而已。”起幽對他這種態度並不生怒，只是換上了更漫不盡心的語調：“當年一起玩耍的小夥伴，不知道可還建在？”

    “被你的叢林殺了大半。”布林終於說話，聲音到是無悲無喜：“起幽，你為何要建造出來那樣一個恐怖的地方。”

    死亡復活重生，像是無盡的輪迴。

    想要真正死去都不能。

    最後被生生磨光了魂力，成為行屍走肉。

    “聽說最後的贏家，會得到還魂草。我想救救程姐。”

    起幽微微勾唇，回頭對他道：“侵犯我領地者，殺無赦。相較於此，我是不是還很寬容的，給你們活命的機會？”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起幽不是同情心氾濫者，也不是變態的喜虐者，她只是藉着這個機會來訓練東荒的兵力罷了。

    每晚經過洗禮後，狩獵者可是越來越強悍了。

    “你就是魔鬼！”布林有些失控的吼著，起幽輕聲一笑，亂世之中，又有誰不是魔鬼呢？

    “我覺得，你體內的另一位，可能會欣賞我吧。”起幽幻出煙桿，點燃菸草又道：“仁慈，善良，優柔寡斷，都是葬送你的墳墓。”

    布林咬了咬唇，轉身消失在仲宮中。

    起幽唇中有霧氣渺渺縈繞上來，周身氣場一變，卻是流雲自行幻化出來。

    覺得有趣，起幽看向她戲謔道：“今日怎麼不睡覺了？外邊太熱鬧了擾你清夢了？”

    流雲皺眉：“主人恢復了記憶？”

    起幽點頭：“是。”

    “全部記憶？”

    起幽再點頭：“是。”

    “那拿來吧。”

    起幽終於點不出頭：“拿什麼？”

    流雲伸著手和她僵持了一會兒，看她還是一臉懵逼，憤憤道：“我的賣身契！明明上邊只簽了八百年，你看看你看看，自己超了多少年！”

    起幽震了震，竟然還有賣身契這種事嗎？

    流雲看她仍是一臉懵逼，心道不好，咬牙切齒道：“說，你是不是想白嫖？！”

    起幽：“······”注意素質，說什麼大實話。

    齊兮和離曲殤出了殿內，就看到流雲氣急敗壞的跺著腳，而一邊坐著抽菸草的起幽悠哉悠哉的，根本不受影響。

    齊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走上前去問道：“這是怎麼了？”

    他看向流雲，眼中流出幾分驚訝，他記得起幽的劍靈，是個靦腆的小姑娘纔對。

    “你要是攤上這麼一位主子，也會被cao成這個樣子！”流雲感應到齊兮看過來的眼神意味，直接開懟。

    離曲殤咳嗽了一聲，這姑娘，真是不拘小節。

    動不動就問你，你是誰呀，我不認識了哦，能不能說一下呢。

    這不可怕，可怕的是持續一百年的每一天，每一天！

    流雲表示，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