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多年之後
一百年後。
三界的一百年如白駒過隙,三界內總體就是全面冷戰,區域性熱戰。
東荒。
長空劃過一道尖利的嚎叫聲。
女子手中的長劍並沒有猶豫,劃破空氣的聲音悅耳好聽,大片的腦漿迸發出來,她快速閃開身子,讓它們在空中灑然一甩,落了空。
她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死去的猙獰妖物,轉頭對瑟瑟發抖的少年冷笑一聲:“新來的?”
地上的少年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像是嚇傻了。
起幽聳了聳肩,並不在意。
山中緩緩有光升上來,她被晃了眼,轉身獨自走了。
手指點在劍柄上,停了半晌她閃身坐上了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燃了菸草。
忽明忽閃的火光中,身後的少年身影顯得單薄。
起幽是在今日午時將結界大開的。
雖曾經繁華的東荒南部早已破敗,但在她每次進入的其中時,都熱鬧非凡。
今日是一批被困住的妖物張牙舞爪的為難的一個少年。
她現在的習慣,喜歡在前日織好陷阱的落網,然後後日來收網。
今日是收網的日子,進來的人都要經過她的神識。
換言之,這個少年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裏的。
她微微牽動唇角,東荒這個大熔爐,終於出現也不同尋常的瘋子了。
“小孩兒,怎麼來到這裏的,還有印象嗎?”
“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起幽挑了挑眉,朱脣吐露的煙霧渺渺,斜倚在樹上姿態妖嬈:“我現在連朝夕相處的人轉眼都會忘記,何況是你呢。”
話語輕描淡寫,卻引得布林抬頭看她。
她整個人倚在枝椏間,還是一身青衣,手中是墨黑小巧的煙桿,眉間的妖嬈之意比之以前更甚,還帶上了百年前沒有的散慢。
她似乎沒有變,但僅僅是皮囊而已。
這些年東荒少主“殺人如麻能止小兒啼哭”傳聞已經不新鮮,她穿梭在東荒叢林間,將各界的偷襲人士殺戮殆盡。
東荒首領徐緲沉在明,少主起幽在暗。
“行了,說個故事聽吧,講的不好,殺了你呦~”女子的聲音傳來,朱脣微翹,聲線極其溫柔。
布林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但還是張口:“我知道,你是東荒少主。”
“小子,我也知道,你靈識裡面,有兩個人。”
布林一驚,起幽抿了一口煙,聲音逾越:“瞧把你嚇的,我說笑的。”
“······”這個性格,真是惡劣的很。
“少主!”
遠方傳來少女呼喚之聲,樹上人的嘆了口氣,瞥了一眼跑路的少年,冷笑一聲。
燕語轉瞬來到了起幽身邊,奉上一個錦盒:“少主,今日份‘忘憂’。”
“辛苦了。”起幽接過錦盒開啟,其中一縷仙氣飄搖出來,盈上她周身,很快消失不見。
天與山一線,朝陽露出,黎明已過。
“燕語,又要是新的一天了呢。”
朝陽緩緩升起,燕語跪地,對著轉身的少主道:“您是東荒少主,起幽。我是您的下屬燕語。”
“燕語?長的真俊俏。”
東荒的南部結界被重新張起,起幽跟著燕語回到仲宮,手上的煙桿煙火未斷。
落地的一瞬間,流雲劍化出人形來,對起幽行了一禮:“少主,屬下流雲。”
“有私事?”
流雲掩住眼中的情緒:“少主睿智。”
起幽擺擺手:“想不到我還有劍靈啊,還是個有故事的劍靈呢。”
她笑了笑,發現很是冷場,燕語和流雲的情緒都很不高,她想了想:“我能不能跟你去看看?”
流雲猛的抬起頭,往常她有任何舉動,起幽都不會十分關注的。
不知道是不是‘忘憂’的關係,起幽對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是興致缺缺。
除了殺人。
起幽被流雲帶著,跨出了東荒地界。
她覺得很新鮮,‘忘憂’的遺忘不是讓她忘卻所有,對三界的基本認知是有的,只是對人和事,會忘的一乾二淨。
腦海裏,清理過後,只剩下了一個人。
素和仙子。
這種由九曲星君和紫煙的迷惘森林提煉出來的‘忘憂’,本來是可以忘卻所有,但不知為何,對起幽是這種效果。
流雲甚至懷疑,‘忘憂’那一日會失效。
她們最後到了一處墳冢。
起幽眯著眼,看清墓碑上是‘藥王谷谷主之墓'。
她心底生出一點不舒服的感覺,對流雲道:“這個人都沒有名字的嗎?”
流雲微微一笑,看著墓碑,滿眼是起幽看不懂的情緒,她軟聲細語:“名字許久未用,被眾人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