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番外——萍水
我想若不是早早香消玉損,我也不會遇上這樣的男子。
——“萍水”
“砰!砰!崩!”
腰間劇痛,我閉著眼慢嘆一口氣緩緩的在石床上坐起來。
耳邊仍然響著落繹不絕的開鑿聲。
“山神大人,您沒事吧?!”
睜了睜痠痛的雙眼,我以一個扭曲的姿態下了床,扶著案几啞聲道:“他們挖到哪兒了?”
綠衣的小仙展了展蹙著眉頭,躬身向我又行一個禮才道:“是半腰,據說是明白了山腳打不動,換了戰術。”
我絕望的閉上眼,真是天要亡我,山腰遍地山林,自然好動。絕望了半響忽然一拍桌:“不對!愚公那迂腐沒這麼好的腦子!”
我本該因胎裡弱症才二八年華就在冰冷的棺槨中長眠,幾日前醒來後卻成了山神。
如今這愚公已是移了我三年有餘,愣是沒撬動我的腳趾頭一下,現在這愚公忽然轉了戰術,真是叫神吃驚。
扶著腰站起來,我深呼一口氣正要接著分析,門外卻傳來了一聲輕笑:“山神大人這是怎麼了?”
智叟是個桃花精,平日裏化了個老頭的人身在愚公家邊上做好好鄰居,眼下卻是出現在我這他一直看不上的簡陋山洞中,可見他是來說些煩人悅己的風涼話的。
抬起頭視線觸及來人,眼睛不覺一陣辣意。智叟聲音騷氣穿得靚麗,若不是長得太對不起觀眾,我差點就信了什麼花精最漂亮的鬼話。
眼下他攔住我去路,我只得停下腳步來同他周旋:“那愚公不知抽了什麼邪風,開始挖我腰肉了。讓我不舒服了,我又豈能讓他爽快?”
智叟極為尖銳一笑,吊着他那雙細長的桃花眼道:“山神大人這又是何必呢?左不過再容他幾年,待到他入了土樹倒猢猻散,又有誰記得這挖山之事呢?”
呵呵,看來愚公還沒和你講那著名的排比句:孫子的孫子的孫子••••••
心下嘆了口氣,瞄著山洞角上那忙上忙下的小蜘蛛,儘量不去看他那張因怪笑而扭曲的臉,向一旁的綠意小仙做了個手勢,他會意上前道:“智叟君有所不知,這愚公現下有了高人指點,正在砍伐腰間樹木,一旦樹木毀盡,後果不堪設想。”
智叟搖著扇子的手一頓,半晌向着綠衣小仙道:“此計雖妙,可不若一把火燒了,豈不快哉?”
綠衣小仙拱手一拜:“春風吹又生。”
我撫了撫洞壁上淺淺的劃痕,上面刻著一幅我本體的框圖,細細打量之下眼有冷光閃過:“智叟,有時間在這兒說風涼話,不如去救救你那片桃子花孫,不然你憑藉它們支撐的妖力盡失化不出辣眼的人形,怎麼向日夜供你為美神的小妖界交代?”
智叟聞言臉色一變,一陣花香漫過,眼前已經空無一物。
凝起術法來到山腰,果然聽見一陣伐木的聲音,期間夾雜著的,廣大勞動人民揮灑汗水的叫嚷聲讓我不寒而慄。
這是多大的仇,多大怨,非要弄死我?
心中暗暗叫了一聲苦,我環著山腰看了一圈,捻了個小訣送去一陣加沙帶石的老妖風,轉頭飄向了愚公山腳下的三間竹屋。
出乎我意料的是,家中並沒有關緊門窗,顯然是有人在。
我托起裙襬拾階而上,忽聞竹屋內傳出一道涼薄的聲音:“患氣經時久,臨江卜宅新。喧卑方避俗,疏快頗宜人。有客過茅宇,呼兒正葛巾。自鋤稀菜甲,小摘為情親。”
我:“……”這不是杜甫的詩嗎?這裏的空間元素還真是混搭的很。
自三年前我穿進這個世界裏,就覺得不對勁兒。這裏大到朝代制度,小到生活習俗,都不符合我所瞭解的任何一個朝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架空?
回過神,我打量了面前的竹門,直接穿門而過。
然後看到了此生難忘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