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大亂之態
皇宮內此時是真的不甚平靜,皇帝突然駕崩也就算了,竟然連選定的繼承人都丟了。
眾人六神無主之時,卻被國師府忽然來人壓下,如今都跪在大殿內一言不發。
碧波不在,位上做的也不是他們熟悉的太后,而是雅成太妃。
雅成舉起茶杯抿了口茶,有人匆匆進門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她眯了眯眼,心中百轉千回最後嘆了口氣。
碧波想和起幽鬥,看來是還嫩的很。
當然這也難怪,碧波為兒女私情所牽絆,而起幽是難得的一身輕鬆。
然而雅成並不知道,這場博弈裡,起幽與碧波的對弈實在公平。
起幽也是被情感羈絆著的人,只不過她永遠比碧波清醒,認得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起幽她太清醒,所以能看清大局。
雅成足足思考了一刻鐘的時間,看著地下大氣不敢出的一眾人,她做出了選擇:“去,請太后。”
碧波手下的大臣站在一邊聽的清楚,咳嗽了一聲:“太妃,此事不妥吧。”
雅成掃了他一眼,知道他手上握著皇宮內的禁軍,所以纔將別的臣子擋在了宮外,但這種局面從他們沒有制住起幽的那一刻開始,都是枉然。
她端莊的勾了勾唇角,對他傲慢的態度並不懼怕:“程將軍,這宮中到底還是太后娘娘說了算,難道將軍想要造反不成?”
程將軍臉色一變,好大一頂帽子。
雖然他覺得碧波是有這種傾向,但即使是攤牌也不是現在。
“太妃說笑了,臣聽聞太后娘娘身子勞累,怕是不能來這乾清殿了。”
雅成眼中散開一絲笑意,這個將軍還沒有接到訊息?就算沒有接到訊息,算算時間也該猜到發生什麼事情了纔對。碧波手下的人怎麼都這麼蠢?
“太后娘娘駕到——”
“祭祀大人到——”
程將軍臉色一變,在他眼裏起幽一介婦孺到了也沒什麼,只是這祭祀······
祭祀與太后應該是不和纔對!
齊兮確實是與起幽一同來的,他到壽安宮的時候,看到的是起幽將元盛吊在樹上一陣毒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鞭子沾著湖中的涼水,抽在元盛的身上聲音清脆。
“和我說說你們的國師大人碧波打算做什麼,別讓我白費力氣。”
元盛抿唇不語,最後終於閉上了眼睛。
許是聽見腳步聲起幽回眸看他,眼中聚集著散不去的戾氣:“看來碧波不想兜圈子了,她應該將太子劫走了。”
齊兮點頭:“不錯。”
起幽冷笑一聲:“好啊,我在這裏待的很膩了,這是給我謀反的機會呢。”
思緒回到現下的乾清殿,跪得烏壓壓一片人的上頭,是一張精緻的龍床。
其上躺著皇帝年輕的遺體。
起幽沒有理會旁人,走到床邊挑起床簾一角微微蹙眉,皇帝臉色蒼白,呈現著不可名狀的病氣以及······一絲不同尋常的詭異。
這樣的詭異,太醫院不會看不出來,只是上位者各懷心思,一時之間他們竟然都不知道要稟告給誰為好。
因著這樣敏感的時期,與誰多說上一兩句都等於站隊。
起幽放下床簾,心中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少年,下輩子莫生帝王家。
“將皇帝安置了吧······”
“且慢!”
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卻是卿盛與一幫大臣衝了進來,開口的正是卿盛。
邊上的程將軍臉色一變,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到底是朝廷命官,攔得住一時攔不住一世。
“臣等來遲,太后娘娘恕罪。”
卿盛行了一禮,便是進入正題:“臣斗膽請太后娘娘下旨徹查陛下駕崩一事。”
起幽蹙了蹙眉:“怎麼,你覺得皇帝駕崩另有蹊蹺?”
“臣不敢,只是略覺古怪,陛下身體素來康健······”
“卿盛大人此言差矣。”隊裡有一官員站出,儼然是太后一黨:“臣聽聞陛下縱情聲色多年,身體早已被掏空,何來康健一說?”
皇帝是一國之君,本來不應如此這般出言不遜,但不說昭和帝生前就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就是有了實權現下已經逝去,又有什麼說不得的。
左不過就是一句話,朝中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着皇帝說話的人罷了,所謂的守舊派,忠於的不是昭和帝,而是他們所謂的正統。
所以現下此景說穿了就是守舊黨想借機打擊國師太后兩方罷了,這件事與國師脫不了關係,而一旦起幽頂不住壓力徹查,就要與國師爭鬥,到時候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們也好藉機把握一些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