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下，腦子裏恍惚間閃過一個片段。

    那會他們關係還不是現在這樣，也是這樣的一個時間點，他回來，他就坐在裡面泡著茶等他，只不過那會他才學泡茶沒幾日，以至於喝起來很是苦澀。

    之後呢？他眼底難得出現一抹茫然，然後發生了什麼他似乎已經不知道了，那段記憶被抹去？他有些疑惑，但卻又想不出誰敢抹去他記憶。

    “怎麼不過來？”暝翊抬起頭，一如既往分溫和。

    暝玄斂下神色走了過來，生硬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坐會，我們很久沒這樣說話了吧？”他沒有繼續那個話題，示意他坐到面前，暝玄看了他兩眼還是坐下了。

    他臉上笑意加深幾分，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略帶幾分期盼的看著他：“喝喝看，這些年不止什麼都在變，連我這泡茶的技藝可是長進了。看看會不會還苦澀。”

    暝玄被他誘導得喝了一口，倒是有幾分詫異。

    “怎麼樣？”

    他看著面前這張一樣的臉沉默片刻：“不苦。”

    聽著他的話，暝翊眼睛彎了彎，顯然極為高興。

    但暝玄今日來可不是找他喝茶的，他們的情分早在之前便說不清了，“你為什麼那麼做？”

    這句話瞬間將這好不容易產生的和、諧氣氛破壞個一乾二淨，暝翊低著頭邊給他杯子裡添了些茶，這才緩緩開口：“既然她回來了，那麼我也有必須殺了她的理由。”

    暝玄一怔，那瞬間像是不認識他一樣。

    原來他以為對哥哥的瞭解，其實從來都沒有。

    暝翊繼而說道：“我本想著，她既然什麼記憶都沒有了，那麼就讓她這樣下去，倒不想……”

    幾句話暝玄細想了下倒是讓他發現了這言外之意，微微睜大眼睛略有些不敢相信：“你這意思是說當初也……”他口中泛起些苦澀的滋味。

    這一刻似乎只能問出那幾個字：“為什麼？”

    “她知道了一件事，一件你從沒說出來的事。”

    暝玄瞳孔微縮。

    會知道沈子幽當初所發生的事情還是別人有意無意說起他聽到了，但也只是片面。

    他張了張口，面前卻有些模糊，他睜著眼睛想看清，暝翊的身影卻忽然間很模糊，緊接著整個人失去知覺倒下，似乎被一個人接住，聽到一聲輕微的嘆氣聲。

    如此一幕可是同當初一樣，他倒下時心下只有一個想法：“徹底完蛋了。”而後便陷入了無盡的泥沼當中不省人事。

    暝翊接住他，看著暝玄閉著眼還緊繃的身體，眸光微閃，又嘆了口氣。

    這一次，他要等的就是暝玄，那杯茶也是爲了他準備的。

    “把他……”他話語頓了下，直到面前出現一個人，他低著頭：“把他送到別的地方去吧，離遠點。”

    “主子，可是您……”

    “去吧。”他抬了抬手，眉宇間有著倦容。

    男人不再多嘴，直接帶著暝玄離開了神帝宮裏。

    這一切並無人知道，暝翊嘆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