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終於是願意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不由得有幾分的激動。

    我急忙上前，扶著老鬼坐了下來，說道：“大爺，你先坐下，你瞧瞧你那頭，又要掉下來了，趕緊的，我給你整整。”

    聽到我說的話，老鬼立刻開啟了我的手，頗為嫌棄的模樣，說道：“我自己來就好了，可別給你整壞了。”

    我無奈地揉了揉自己被打疼了的手，到底是沒有說什麼。老鬼整理好了自己的頭，才轉過身來，對我說道：“小偉，你真的不後悔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麼嗎？”

    “大爺我都跟你說的這麼清楚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好吧，既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攔著你，不讓你知道，但你還是執意如此的話，我也只能告訴你了，也希望你能儘快死了這份心。”

    老鬼抿了抿唇，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感慨什麼。

    好一會，他才重終於是開了口，說道：

    “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幾分的意外，不過更多的，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雖然他們當時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不過那模樣就像是親眼看到的一般，所以，我當時就覺得這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事情，而不是他們胡編亂造的。

    “那件事情是真的，而我……就是當年害死她的那個人。”

    說實話，雖然我是猜到了老鬼說的那個故事是真的，可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老鬼，居然就是他說的那個故事裏的男人。

    “怎，怎麼會。”我還是難以置信的。

    “大爺，你明明是那麼好的一個人，而且你也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怎麼會是你說的故事裏的那個人呢？”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時老鬼說的那個水鬼回去報復那男人一家子的時候，應該是在男人跟另外一個女人成婚不久之後。

    如果是那個時候，男人一大家子都死了的話，那麼男人的年齡應該是在三四十歲之間，而不會是像老鬼這樣是個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

    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老鬼笑了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我就看到了這一生，都讓我難以忘記的一幕。

    那原本只是一個糟老頭子，可是現在，在我面前卻是搖身一變，變成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雖然我是知道，鬼的模樣是幻化出來的，他想讓人看到自己是什麼樣子，就可以變成什麼樣子。

    可現在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糟老頭子變成了一箇中年男人，我還是有幾分意外的。無視我的意外，老鬼，不，現在應該說是，潘春生就說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來。

    在潘春生的講解下，我終於是瞭解到，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當年他們在害死了潘三娘之後，潘三孃的丈夫就給了潘春生一筆錢，讓他從此離開潘家村，再也不要回來。

    怕死的潘春生，爲了不攪和進更多的事情裡面，就連夜準備乘船離開，卻是沒想到，剛好就遇到了潘三娘。

    在知道潘春生是準備逃跑之後，潘三娘自然是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他離開，將他拖下水，溺死了。

    死了之後的潘春生，也曾想過要報復潘三娘丈夫一家，可是後來他又想了想，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話，潘三娘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於是漸漸地收斂了自己想要報復的心思，想要重新生活。在接受了自己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之後，潘春生也曾經想過要去轉世投胎，可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靈魂卻是一直被束縛在水裏，不管怎麼樣，都出不來。

    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潘春生就拉了一個人下水，也是因為這件事，他的鬼魂終於是能夠從水裏出來了。

    鬼魂出了水之後的潘春生，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他居然沒有去投胎，而是留在了鬼屋裏。

    關於這件事我原本想問清楚潘春生的，可是想了想，這到底是人家的傷疤，我總是去戳人家的傷口也不大好，也就將這份好奇心壓了下去。

    之後這個鬼屋裏的鬼就漸漸地多了起來，潘春生也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古人常說，相由心生。

    潘春生原本的模樣，雖然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可是在他領悟到，自己不應該去報復的時候，就立刻變成了老人模樣，大概就是因為跟他的心性有關係吧。

    雖然後來潘春生髮現，自己可以在中年人跟老年人之間切換，不過他還是一直保持著老年人的裝扮。

    這也是為什麼，我第一次看見老鬼的時候，會覺得這個鬼有些奇怪了。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解釋的，可我的心裏還是有幾分的疑惑。

    比如說？潘春生明明是溺水死的，為什麼現在他的頭卻是會隨時隨地的掉下來？這又是什麼緣故？總不能是在水裏的時候，那頭就被拽下來了吧？

    似乎是看懂了我在想什麼，潘春生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就有你想象的那般，當時我的頭就是被拽下來了。”

    潘春生說到這裏的時候，邊上想起了一道嘆息聲。

    “如果你說自己是潘春生的話。那有一些事情我還是記得的，也是知道的。”

    我回頭一看，說這話的人，居然是那個吊死鬼。

    只聽見吊死鬼又繼續說道：“當時我的年紀雖然還小，不過也已經開始懂事了，有一些事情我看到過的，就不會忘記。”

    “我記得在我六歲那年，就曾經看到過一個人的屍體，從河裏被打撈上來，當時我們找到的時候，那個人的頭已經不見了，而他的脖子更是被魚吃的亂七八糟，血肉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楚。”

    “後來是好不容易纔在河底下的淤泥裡，才挖出了他的頭。”

    “那個時候，不管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頭，都已經在水裏泡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撈出來的時候是腫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樣，村子裏的老人也只是憑著他身上的衣服才辨認出來他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