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說的話，嘎子哥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解釋。

    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更是過意不去了，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這樣子分明就是我說的那樣。

    我也是從村子裏出來的，不過我們村子的情況要比他們村子的情況好上許多，所以我們當時根本就不算困難。

    於是，我拉著嘎子哥坐下，說道：“嘎子哥，其實不瞞你說，我今天去了一趟亂葬崗。”

    “什麼！？亂葬崗？！”聽到我提起亂葬崗，嘎子哥的反應很是奇怪，似乎是過於激動了一點。

    我無視他的激動，點了點頭，說道：“對，亂葬崗，是二傻子帶我去的。”

    “你去那裏做什麼？那裏荒郊野外的，除了一堆的碎骨頭，能有什麼東西？”

    嘎子哥的反應也實在是奇怪了一點。什麼叫做，能有什麼東西？這個能字？我要怎麼理解？

    不過我倒是沒說什麼，而是解釋了一句。

    “其實我是懷疑，現在在你們村子裏的這個鬼，也許就是從亂葬崗，或者是別的什麼地方過來的，我總得先查清楚他的來歷，才能把他找到合適辦法把他收服了。”

    聽到我的解釋，嘎子哥看了看我，又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

    “哦，是這樣啊。”好一會，嘎子哥才輕輕地點了點下頭，說了這麼一句。

    我看著嘎子哥這樣，就問道：“嘎子哥，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沒有跟我說清楚的？”

    嘎子哥一聽到我說的話，忙搖了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我有什麼事情好瞞著你？我為什麼要瞞著你？”

    如果是在我沒有去亂葬崗之前我想我會相信他說的話，可是現在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既然是真的沒有事情瞞著我的話，對於我這樣的一個外人，為什麼要連著解釋兩遍？

    這難道就不奇怪嗎？

    於是，我試探性地又問了一句，“真的沒有嗎？”

    嘎子哥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閃躲，“沒有，我有什麼好瞞著你的。”

    雖然他還是否認，但是這個時候，我卻是突然想起，之前二傻子站在他家門口的時候，曾經對我說的那句話——他們家不乾淨，我看得到髒東西。

    雖然二傻子只是個傻子，說的話也不可能全信，但是有的時候，傻子說的話纔是真正的事實。

    因為一個真正的聰明人，是會選擇性的隱瞞自己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但是傻子不會。

    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情感，也不會有那麼多彎彎繞繞的顧忌。不過此時，我見嘎子哥不願意多說，也就不好多問。

    於是，我故意沉重的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但是，我一定會盡快的把它抓住的，之後，我就會離開這裏。”

    嘎子哥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原本似乎是想說什麼的，可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隻剩下了一句。

    “辛苦你了。”

    嘎子哥說完這句話，就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我看著他那麼匆忙離開的樣子，也實在是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我只是一個外人，得不到他們村子裏的人全部的信任，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在我們村子裏的時候，我們也是這樣的，對於外來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會生出許許多多的警惕。

    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聽到了後面的房子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剛想出去的時候，那聲音又不見了。我突然想起來早上的時候，聽到的那個聲音，也是像剛纔那樣。

    咿咿呀呀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正在學說話一樣，因為說不清楚，而一直流口水，越是流口水，就越是說不清楚話。幾乎是同時的，我就想起了嘎子嫂，她現在不就是中風了嗎？那麼說不清楚話，似乎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了。

    我將書收了起來，起身走了出去，就看到嘎子哥無措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似乎是在為什麼事情而犯愁著。

    我愣了一下，因為他那個樣子看起來，不只是犯愁，更多的是在擔心，有什麼秘密要洩露出來了。

    我想走過去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腳就像是被膠水粘住了一樣，走不動一步。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嘎子哥似乎看到了我的存在；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慌了一下，才笑著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我發現自己站在這裏賊尷尬，於是就走了過去，說道：“沒事，我就是出來走走。”

    “哦，這樣啊，要不我喊靜靜帶你出去玩兒吧。”

    我剛想說不用的時候，二傻子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大兄弟，原來你在這裏啊我到處都找你不到。”

    想起早上被他耍了一番的事情，我的心裏其實很不舒服，但面上沒有表現出來，還是淺笑著問道：

    “你找我做什麼？”

    二傻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嘎子哥，什麼都沒說，拉起我就開始跑。

    我被傻乎乎的被他拉著跑，也不知道是要跑到什麼地方去，但他也不給我任何問問題的機會，就是一個勁的猛跑。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們幾乎是已經跑到了村尾來了。

    我之所以記得這裏是村尾，就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這裏遇到的二傻子。

    “你找我到底是什麼事？”我看著蹲在旁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二傻子，問道。

    二傻子沒有回答我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傻子在看傻子。

    我一愣，心說：你自己是傻子，為什麼還要看我像個傻子一樣？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二傻子瞪了我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傻，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那個家裏有問題，你為什麼還要待在那裏？”

    我呆呆地看著二傻子，突然就冒出來了一個想法，遂說道：“其實你也並不傻呀，為什麼他們要叫你二傻子？”